正在里屋忙活的男子听到声音,停下手里的活,来到大堂。
男人一身素衣青衫,白玉为腰,淡然从容。
“温润如玉,如沐春风”这便是商昧父亲给白清水的第一印象。“若有君子,大抵如是。”,白清水如是想到。
“今天挺热闹的嘛!”
“那可不,小商昧这次回来给妈妈带来了这么多小可爱,妈妈很开心的说。”
“别吓坏了三个小家伙就行。”
“不会不会,跟妈妈一起玩,她们可开心了!”
“……”,看着僵在她怀里的三个小家伙,白清水几人无言以对。
“这位就是清水小兄弟了吧,我们家商昧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伯……伯父,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倒是我一直承蒙商昧的照顾。”,白清水紧张的回道。
“呵呵,不必拘谨,既然是商昧的朋友,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还有,以后叫我华叔就好,至于她……”
“叫我静音姐姐!”,商昧妈妈立即开口接到,“来,叫‘静音姐姐’一声让我听听。”
商昧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商昧爸爸及时出声解围。
“不用听她瞎说,跟小病儿一样叫她音姨就好。”
“不要嘛,这样显得人家好老啊!”
“你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而且现在商昧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副德性!”
“哼,年纪年纪,整天把年纪挂在嘴边,所以你才这么无趣,不理你了!”,商昧妈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不用管她,她就这性子,我们聊我们的。”
“是……伯,噢,不,华叔。”
“嗯,这不就对了吗。”
“商昧这小子的性子有点随她妈妈,与亲近的人相处比较跳脱,非常能折腾人,你得多担待些。”
白清水想起往日里商昧捉弄自己的经历,感触颇深。但是白清水却从来不觉得商昧这样有什么不对,他反而非常享受这样打打闹闹时光。
“小病儿,记住了,以后可得活泼一点,这样才可爱,可不能像‘某人’一样假正经,不然没人会喜欢的。”,商昧妈妈意有所指的教育着小病儿。
“哪有的事,其实音姨跟商昧都很有趣,有她们身边永远都不会感到寂寞呢。”
“某人,看到没有,还是小清水有意思,就凭这句话,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音姨保证要他‘好看’。”,显然这一句话说到商昧妈妈的心坎里了。
之后的时间里,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会是商昧儿时囧事,一会是学院里的趣闻,一会又变成小病儿最爱听的大陆怪志。
其间更是谈到了白清水的经历——遗忘过去的少年与刚刚出生的小狐狸在陌生世界挣扎求存。白清水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小病儿和商昧妈妈听到这些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着,就连商昧父子也不禁叹息。
“好孩子,没事的,没事的,只要你愿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音姨和华叔会为你撑起一片蓝天。”
“商昧哥哥不要伤心,小病儿会陪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孤单的。”,小病儿父母早逝,即使从未曾与他们见过一面,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们的“爱”。
而且还有梧桐落里众人的关怀,虽然她一直都不敢接受,但这份心意一直都伴随着她。
而白清水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商昧父子虽然不曾言语,但是眼中亦是透露出与她们相同的意思。
白清水感动得无法言语,只得轻轻“嗯”了一声并在心中说道:“谢谢你们!”
时至今日,白清水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足迹,还有那不愿割舍的羁绊。
或许终一天,他会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与这些他所珍视的人一起生活,能真正享受着自己崭新的人生。
“能与你们相遇,真好!”,白清水这样想到。
商昧由最初拘谨到渐渐熟络,这不仅是心态上的变化,更是情感上的认同。
时近午时,村里热闹的气氛不减,家家户户的房梁窗户都被擦得一尘不染。
要说此时最热闹所在当属梧桐树下,十个须发皆白,但却红光满面的老头,站在十张长桌前奋笔疾书,一幅幅象征美好意寓的红对联被送到前来求对联的人手中。
还有一些老头则在一旁品评,若是偶得妙手就会引起众人惊叹,议论纷纷,好不热闹。而这股热闹的气氛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不一会儿,整个村里的人都来到这里瞧热闹。
“呵呵,老爷子们还真是闲不下来!”,商昧爸爸听着屋外的动静不由感叹道:“走吧,我们也去吧,找老爷子们要副对联!”
白清水不明所以的跟着众人的脚步,向着梧桐树走去。越是接近梧桐树,人声便越吵杂。
梧桐树广场,十条离地两米左右的细绳以广场向着广场的边缘飘去。其上挂着一幅幅书法,人们行走在其间,或是体味着各中意韵,或是吟诵着自己喜欢的字句,更有一些调皮的孩子们在其中玩起了捉迷藏。
白清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觉有些恍惚,一幅幅白茫茫的记忆片段从眼前一晃而过。
“清水……发什么呆,走吧。”
“嗯,好……这里好热闹啊,这也是年祭的习俗吗!”
“当然不是,只是以前有一群闲得发慌的老头们搞得小节目而已,不过到了现在也算村里的一个传统了吧。”
“原来如此。”
“话说回来,昨天我们回来能看到哪些老头也是因为年祭将近的原因,他们平日里一个个的都神龙见首不见尾。”
白清水想起昨天被一群能当他爷爷的爷爷的老头们嘘寒问暖的情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些大人物要真是为了他而聚在一起,不免让他有些惶恐。
走进字群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或龙飞凤舞、或行云流水、或铁画银钩……的字体,各有特色,堪称一场书法盛宴。
“爷爷们的字写得挺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