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寒风凛冽,少年背着行囊,停停走走一个多月,跨过了一山又一山,今日终于,又走到了另一座山前。
出行一月有余,此时,少年正惬意地坐在一辆牛车上,牛车的前方,是一位赶牛的老头。
几天前,少年背着硕大行囊走在路上,一个赶着牛车的老头见少年背影单薄,于是同情心泛滥,将少年叫上了牛车。
“此处名叫尖儿岭,地势奇险,风景秀美,岭上有一伙强人,长期占了此山,专做剪径杀人的买卖,故而有熟悉路段的商贾行人,都会绕路走,不上岭。”少年坐在牛车上,见行脚之人都绕路而走,不免奇怪,于是询问赶车老头,老头给出了以上解释。
“当地官府不管么?”少年问道。
老头冷笑:“你这娃娃,太天真了,强人势大,又与朝廷勾结。前些年倒是有位姓刘的知府想管这事,可后来怎么着,兵败,朝中施压,然后刘知府被迫自杀谢罪喽。”
少年眨了眨眼,道:“那那些从岭上过去的人呢?”
“有钱的出钱赎了,没钱的,嘿嘿,死了!”
陆均沉默不语,老头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事,也一时无言。
牛车慢吞吞的在山间行走着,陆均躺在缓慢舒适的牛车上,随着车身摇摇晃晃,昏昏欲睡,几刻钟之后,牛车来到了一个大大的弯道前,就在此时,一辆马车从山上斜刺里疾驰而来。
御车的人似乎极是慌张,在看到挡在弯道前的牛车,急忙拉紧缰绳,并大喝:“快闪开!”
老头惊惶之下,赶紧将牛车驱至草丛里,片刻后,马车追至牛车,并呼啸而过,往前方疾驰而去。
老头遥望着呼啸而去的马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牛车赶回大路上,准备继续上路。而原本昏昏欲睡的陆均,早已清醒了过来。陆均皱眉看着远去的马车,问道:“老爷子,刚刚是怎么回事啊?”
老头摇摇头,道:“不晓得哟。”
老头话音未落,便听到了轰隆隆的马蹄声,陆均与老头回头一看,却见牛车之后烟尘滚滚,十余骑从后面追来。老头大惊失色,道:“是尖儿岭的贼人!”连忙又将牛车赶回了草丛里。
身后的十余骑很快就追了上来,片刻之后,拐了个大弯,就不见踪迹。陆均想了想,问老头道:“那些贼人是要追前边的马车吗?”
老头摇摇头,回答道:“不晓得呀!”边说着又边把牛车赶回路中间,轻挥了一鞭子,道:“管不了咯,走了老伙计。”老牛哞叫了一声,牛车于是又不紧不慢走了起来。
陆均看了看身后的硕大行囊,想了想,又躺了下来……
尖儿岭的贼匪们很快就追上了马车,骑队的匪首纵马至与拉马车的的马平行,拔出挂在腰间的刀,冷声对驾车的马夫道:“停下车,饶你不死!”
马夫瞥了匪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理睬,反而向拉车的马挥了一鞭,随后马吃痛嘶鸣了一声,更加奋力的向前跑去。
匪首见状大怒道:“好胆!”随后挥刀砍向马夫……
陆均和老头慢悠悠的赶着牛车赶上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先前的骑队和马车,骑队围着马车,而马车则翻到在地。
陆均与老头面面相觑,老头咽了口唾沫,对陆均道:“娃子,你看看这是啥子情况!”
陆均摇摇头,回答道:“离得太远,看不真切”,随后又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咱们靠近点看看?”
老头急忙摇头道:“这可不行,太危险了,那伙人还拿着刀子呢!”
陆均点点头,道:“我也觉得,咱们就远远的看着就好了!”
老头把车赶到路旁,道:“咱们也别看了,万一这些贼人杀人灭口怎么办?咱们把车赶到一边,希望那些贼人没有注意咱们。”
陆均点点头,称赞道:“您说得对!”……
马夫手里紧握着一柄长刀,背靠车厢,身旁护着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狼狈不堪的胖子。马夫紧盯着骑在马上的匪首,沉默不语,随时准备暴起。
匪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马夫,冷声道:“你如今胯下无战马,身后无救援,还带着一个累赘,还不束手就擒吗?”
马夫道:“若我有战马,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岂是我的对手!”
匪首冷笑一声,道:“敬酒不吃!”言罢,纵马至马夫面前,一刀劈向马夫。
马夫早有防备,大喝一声,提起长刀迎向劈来的大刀,哐当一声,两刀接触处火星溅起,骑在马上的匪首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差点将手中的大刀震飞,在马身上坐不稳,不得已手拉缰绳,身体向后仰去匪首,使得战马亦后退了两步。
匪首大吃一惊,马夫的刀势却不曾减弱,马夫两手握住刀柄,高高跃起,一刀劈向匪首。匪首心中骇然,不敢硬接,急忙拉紧缰绳,让身下的马不断后退。
马夫一刀劈空落地,冷冷的对匪首道:“废物!”
匪首恼羞成怒,大喝道:“撒网,纵马拉链!”
跟随着匪首的骑队大声应诺,几张带着钩刺的渔网被抛向空中,向马夫罩去,同时两骑一组,拉起了一条锤链,远远的纵马向马夫奔去。
马夫大惊道:“这是军方俘虏的方法,你们不是普通的山贼,你们是军方的人!”
匪首嘲弄的看着马夫道:“不,我们只是普通的山贼。”
马夫看着迎面罩来的钩刺渔网,以及向自己奔袭而来的锤链,长叹一口气,对身后的胖子道:“少主人,今日看来咱们是逃不了了。”言罢,钩刺网罩就盖到了马夫身上,同时一张普通的渔网也罩到了胖子身上。
马夫不在反抗,索性坐了下来,身后的胖子苦笑一声,对马夫道:“都怪我太过任性,连累麻叔你了。”
麻叔连忙摇头道:“若是袁先生在,少主人便不会沦落自此了。”
胖子苦笑,沉默不语。
匪首看着被网罩住的两人,挥手道:“捆起来,把马车扶起来,把他们俩扔进车厢!……
陆均和老头远远的躲在一旁看着,待到结束后,老头对陆均道:“娃子,他们是不是打完了?”
陆均点点头。老头吁了口气道:“等他们离开了,咱们就出去。”陆均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