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某大神的章节名)
孤伞夜雨中,走的就是一种嚣张的气焰。这人右手撑着伞,左手却在那里不自在着,一会抽出扇子把玩一阵,一会又拿起长剑掂量掂量份量。早知道就不和这死胖子借剑了,不光是沉,还觉得别扭。
他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却在镇子上闲逛着。雨势越来越大,街上早就没了行人,那些略显简陋的门面店铺看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可刘夕阳就能在这样的街中晃荡着,裤腿早就湿了,依旧不紧不慢地向隋家走去。
隋家家丁蹲在屋檐下喝酒吃烧鸡,瞥了一眼握剑而行的刘夕阳,眼中尽是不屑。哪来的毛头少侠,不知道寿邯镇的规矩,也不知道隋老太爷的威风?
“劳驾,这里便是隋家吧?”刘夕阳收了伞问道。
“滚!”家丁见他伞上的雨滴甩在了热乎的烧鸡上,怒声说道。
刘夕阳叹了口气,自语道:“这数字要是太大了,我记不清了可怎么办?”说着,刘夕阳把伞刺向家丁,直接从他的嘴中刺进,给他钉在了地上。拿起折扇,写意一挥,把另一呆滞的家丁打晕过去。
进了院中,刘夕阳抽出长剑,总觉得不顺手,又放了回去。闻声而来的家丁们二话不说,便向他攻来。
刘夕阳把长剑当作了暗器扔向了一人,腾空跳起,轻松地了结了剩下几人。摇开折扇,心疼雨滴湿了扇面,他又把扇子折起,走了几步便被一中年人拦了下来。
“阁下来意如何?”中年人怒道。
“你看不出来么?杀人来的啊……”
话唠之人,哪懂得什么叫冷酷无情。就说了一句算是他有长进了。
话不投机,自然要打。中年人架势一沉,气息运到了一半,就看见了一面鞋底冲向了眼前。狼狈躲开,递出一拳,碰到了扇子,忍着手上火辣的疼痛,抬起腿来,又碰到了扇子。疑惑着这是哪里的套路,往后急退,却被追来的扇子给挑飞了起来,碰到了门楣,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哀嚎了几声,觉得这样子有辱侠之威严,于是中年人便毅然决然地,装死。
刘夕阳又收拾了几位家丁,瞧见了一老者手握长戟,威风凛凛地从正房走出。本来是不怒自威的模样,可雨大风急,那被雨水打湿的银须,摇曳的十分滑稽。
“哪来的嚣张小儿,真以为我隋家无人了!”老者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一边质问着刘夕阳,一边摆开架势,随时准备硬仗的到来。
“隋嘉竹?”刘夕阳问道,“你儿子隋文轩呢?我找的是他。”
隋姓老者刚准备说话,刘夕阳就攻了过去。硬是凭着一把扇子顶住了老者手中的长戟。老者长戟舞得花哨,刘夕阳的扇子只有拍打这一个招式,可就是如此,二人竟能打得激烈。
鏖战片刻,老者抽身退开,愤怒地盯着在那里喘粗气的刘夕阳,“小子我让你见识一下逍遥境界的厉害!”
躺在那里装死的中年人心中一喜,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在这个岁数破境了。这稳赢的局面自己肯定要站起来,万一能捡个漏,以后在隋家的地位不是直线上升吗?他刚准备站起,就听见一声惨叫,听这声音略微苍老,他瞬间惊恐,重新换了个姿势,又躺了下去。
刘夕阳气息早就乱了,硬扛了逍遥境界的一击,他吐了一口血,向紧闭门扉的厢房走去。瞧见了屋中那惊恐的家眷,刘夕阳也没有动作。本来是打算灭门的,如今哪有这个能力,还不知道能不能把正主给杀了,他可不想浪费体力。
推门而入,一肥胖的中年人,颤抖着握着匕首,面色惨白地看着来人。刘夕阳瞧他这模样,心中一轻,却不想放松下来后,这蚀骨的疼痛就袭满全身。忍着疼,刘夕阳走到了那胖子身边,随手把人家的匕首抽了出来,握在自己手中。对他笑了笑,这沾满鲜血的唇齿,多么和善的笑容也显得惊悚。
“不要,不要杀我,我,我有钱!”中年胖子害怕地说着。
“咱比比谁有钱?”刘夕阳平静着体内乱窜的气息,咧嘴对这胖子说道。他如今抬手都困难了,只能先恢复着力气。而中年胖子还在惊恐中,感觉不出刘夕阳已是强弩之末。
“我,我,我爹是江湖人称虎甲银戟的隋嘉竹……”
刘夕阳看着他,一脸的同情。恢复了力气,刘夕阳拿着匕首对他当头刺去。眼见着匕首刺来,胖子惊恐地吼道:“你不能杀我!我表妹是当今皇后!”
话音刚落,匕首也没入了脑中。看着隋文轩的尸体,刘夕阳轻声地说道:“这么多年不对你们动手,你以为是什么?不就是没确定是不是你们隋家做的那肮脏的事情么……”
刘夕阳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院中,不理会四周的哭喊声,向那柄长剑走去。一开始力气十足,这剑扔的也有力,如今虚弱的他并不能把它拔起。躺在那装死的中年人偷瞄着刘夕阳的举动,发现这人似乎受了重伤,满心欢喜地向刘夕阳攻来。隋家家主不在了,可是小少爷不是还活着么?以后这隋家岂止是礼遇我,鸠占鹊巢都是可能的!
“狂徒,纳命来!”
刘夕阳抽剑转身,一剑雷厉,割断了雨丝,也割掉了做着美梦的人头。
“装死是个技术活。装好了没有赏银,赏一条命还不知足?”刘夕阳对这无头尸身说道,摇开了扇子,发现雨水和血水已经毁了扇面,他心疼地扔了扇子,拄着剑向门外走去。
“这死胖子的剑,扔了怪可惜的……”
估摸着时辰,似乎时间还早。刘夕阳走在雨中,一边吐血一边乐着。早知道留了活口就报个名号,以后行走江湖也能听到自己的谈资不是美事嘛……如今这可好,这段故事,只能死后公诸世间了。
“后悔呀,后悔。”刘夕阳嘀咕道。后悔的不光是没留下名号,更是在城门外那装作的决然。先不说这累人的一架,这一条不算长的路,走起来可费劲了。
雨水迷了双眼,血水堵住了口鼻,浑身失了力气,这把破剑又沉得要命。要是没死在隋家反而死在了回去的路上,这算不算丢人?
丧失意识前,刘夕阳迷糊地瞧见了弃伞飞奔而来的夏巧。
躺下吧还是,太他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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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车队在雨中飞奔着。虽说是飞奔,可这一行人都不知道要去哪。领路的人还没有醒过来,如今只是想着远离是非之地,真正的目的地,也不知道在哪里。
夏巧擦拭着刘夕阳的脸颊,灵儿只在一边哭着。妘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看看昏迷的刘夕阳,又看看焦急的夏巧,叹了口气,卸了杀意。
驾车的许多愁收回了手中的剑,一言不发地继续架着车。他听夏巧说过还给了刘夕阳修为,可他不知道这还得修为是什么水平。如今他后悔了。自己一剑就能解决的事情,干什么要让这人独身犯险?许多愁恼怒地想到,怎么会被一句“那是我的女人”就给说服了呢!
一声哎哟拉回了他的思绪。
“剑呢?”刘夕阳醒来的第一句话。
“我给扔了。”说完这句话,夏巧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夕阳摸摸夏巧的手,不无心疼地说道:“那是胖子的剑,得还给他啊。”
许多愁在车外说道:“那不是我的剑。你何时见过我的剑有剑鞘的?那是齐州王送的,扔了就扔了吧。”
刘夕阳虚弱地笑骂道:“你早说啊!我还给当成了宝贝,早知道把扇子拿回来了,那可是画圣的扇面啊……”
“去哪?”许多愁问道。
“回家。”
许多愁一愣。
回家。好久没听到他说这句话了。
许多愁一扬缰绳,用上修为,豪气十足地喊道:“下一站,东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