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一躺就是好几天,头儿爽快地给了我这么多天假,还真是不像是周扒皮的作风呢
虽然并没有好全,肿已经消了,我也可以下地走路了,尤其我是真真的不想住在医院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作祟,就好像医院能吃了我似的,又或者上辈子与它有仇怨吧。
办好了手续,我就出门打车。“去哪?”司机师傅问。
“呃……去博华美术馆吧。”我认真地想了想去哪里,既然可以休息到周五,那我不如就去找找灵感吧。
“哈,今天是龙德老先生画展哦,你是去看的吧?我今天都拉了好几拨客人都是给那儿去的。打哪儿来的都有,哈哈。”“哦,是么,人很多啊。”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不知不觉我就到了,门前摆放着龙德老先生的介绍。嗯……距离上次跟超一起来,都有五年了。那会儿,我和他都还是大学生,没什么钱,当时听说龙德老先生有画展就急忙从我们大学的那个市赶来,结果一看就晚了,返回酒店的车没了。兜里的钱,要么打车要么吃饭……
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我就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嘟……嘟……嘟……嘟……喂?”
“超,在忙啊?”
“嗯,还在忙,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想听听你声音。”
“嗯,那我闲了打给你。”
“好,拜。”
“嘟嘟嘟嘟嘟……”
多年之后,我们异地,我来到了这个有画展的城市,而他却去了首都。火车一趟都要十几二十个小时。以前总听人说,异地会消磨感情,想来,也是这样的。这几个月来,也越发的淡了。
突然好犹豫要不要进去看展。
还是进去吧,既然都来了。
看着老先生的画,依旧让人那么放松,让人那么着迷。那副油画中的少年仿佛不知愁,却又满心哀伤,就好像年少的我们,就这么看着想着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
“啊!”声音却很轻,我回过神来,赶紧躲开,原来是我太入神没注意人走近就踩到人家。
“很抱歉啊,我看得太入神了。”
“没事没事,你继续看吧。”对方投以一个温暖的微笑。这样的微笑熟悉而陌生。
哈,大概是超也给过我这样的微笑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走出了画廊。
那,去哪儿呢?去机场吧。一个念头从我心头升起。
我想见见超,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里我们没有见面了。
于是我买了当天直达首都的机票,坐上了飞机。想象着见到超的样子。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两个小时很快就过了。
下了飞机,看着时间他快要下班了,我就兴冲冲去超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等他,想着等他出现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就坐在可以看到大门的位置,喝着咖啡。
时间一点点流过,好像,好像没有下班的点似的。他怎么还没出来?是买了车开车走了?还是有事提前就走了?我只好上去进去问问。所幸办公室里还有人。
“您好!我想请问下,赵彦超走了么?”
“呃,您是?”
“我是……我是他朋友,从老家过来找他有事。”不知怎的,直觉地想这么说。
“哦……他今天有事请假了,没有来,要么你给他打电话问问吧。”
家里有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他家周围还是这般,走到他的小出租屋前敲门,没有人。怎么?也没有回家?难道是回老家了?旁边房子的大妈走出来倒垃圾,瞥了一眼说:“姑娘啊,别敲了,这户早就搬家啦,搬到市区中心去了。”此时此刻我心里十分急切“那您知道具体搬到哪里么?”
“这我不知道了。”这句话突然给了我一颗重弹,从心里炸开了。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他在哪里。于是我最后的希望就是电话了,可手机即将关机的警报响了,出行得太唐突,太多没想到。
“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
无数个电话都被挂断了。绝望了……
手机关机了。我想它是累了。
走到公用电话前,或许公用电话,他会接,兜里的硬币只够打两个电话。而我的脑袋里也只记住三个电话,超,南南,头儿。
“嘟……嘟……嘟……喂?”一声慵懒的声音,是个女孩,我就像触了电,一下子把电话挂了。一时间还缓不回神来。
还能打一个电话了,“镇静镇静”,我心里反反复复地跟自己说这两个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头儿打个电话吧,起码先请个假。
“嘟……喂?”我吓了一跳,头儿接电话这么快。
“喂,头儿,是我。我电话没电了,现在我还在外省,可能周五的会……”
话还没说完,“你在哪?现在!”“我在首都”我颤巍巍的说,也不知道是头儿吼了我这么一声还是因为我之前打的那个电话。“我是说具体地点,快点说,说清楚。”
我稀里糊涂的讲了一通地址,感觉自己此时此刻脑子全是空白。
“好了,你就呆在那儿不要走,等着!”头儿挂了电话。
我在这出租屋附近仰望天空,觉得好压抑,也不知是心里压抑还是天空压抑。不一会儿就打起雷来,开始下起了暴雨。我躲在檐下,看着如珠帘的雨下着。仿佛听到远处有人叫我。
“小莫,小莫,快点。雨太大了,这儿是我租的房子,别看现在不是很好,不过总有一天我会住个好房子,到时候我就把你接过来,你可要来哦!不许拒绝我!”一边说着他一边开门,笑起来很阳光。“嗯嗯”我就这么答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