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过菜品后,几人相约后日一起去马场赛马,姜莹虽一时半刻融入不进小团队里,但行为举止也无分毫失礼之处,大家也没有强迫她。大家纷纷上了马车回去。苏泽邀两个妹妹和叶青叶硕去自己的王府小坐,叶宁与苏暖一见如故,苏暖便同大哥哥讲带叶宁和姜莹姐姐一起去王府玩一会儿,等硕哥哥回去时再带她和姜姐姐一起回去,苏泽自是答应。
姜莹却觉得无趣,只想回府,苏晴便安排让姜莹乘自己的马车,碧螺和青鸢一同将姜小姐送回,荣国公府的马车等着叶宁回去。姜莹只得如此,踏雪和青鸢陪姜莹坐马车,碧螺在车下跟随,一行人不紧不慢的去往荣国公府。
路过五芳斋时,姜小姐叫停了马车,想要踏雪去买些点心拿给老夫人,碧螺便与踏雪同去。本来叫马车在边上等一等,谁知二人回来时,马车竟开始一路狂奔,碧螺曾学过些功夫,脚程快,跟着马车去追,叫踏雪赶快去睿王府报信,自己一路狂奔虽然追不上马车,但远远的见到马车偏离了去荣国公府的路线,拐进一个小胡同。
碧螺追到胡同时,马车与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从车辙痕迹上看,马车似乎进了一个院子,碧螺爬上墙看到自家马车停在院中,不敢擅闯,又怕自己走了姜姑娘和青鸢出事,见路口有几个小乞儿,便过去拿出一点钱来,乞儿们纷纷围了过来,碧螺说到:“你们速到睿王府门前叫喊,只说知道了镇国公府丢了的马车在何处,这些钱你们均分,谁若能领来睿王爷带兵前来,再给十两银子。”
睿王府建成时曾舍粥行善,故而全城的乞儿都知道睿王府的所在,听到有银子拿,乞儿们抓起钱一路狂奔,纷纷跑到睿王府门前高声呼喊。巧的是踏雪刚刚见到苏晴等人秉明了姜姑娘丢失,众人正在为难去何处搜寻。听闻门前有乞儿来传信,叶青连忙同苏泽及亲卫随从一同前去,叶硕则在睿王府内陪苏晴苏暖叶宁三人等待消息,一旦有需要立即去镇国公府和荣国公府报信点兵。
碧螺正在焦急的转圈,见到大公子也顾不上拜见,便说到:“马车到这里就停了,我守的这半个时辰并无人进出,姜姑娘和青鸢应当在里面。”苏泽立刻率亲兵破门而入。叶青发现此处竟然是京城有名的客栈天然居的后院,这个时节未到科考,客栈内人并不多,此时碧螺所说停在院中的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守住所有出入口,任何人不得出门,大堂内所有人全部抓起来,有强行闯出的格杀勿论。”苏泽一声令下,所有的亲卫都四散开来,苏泽叶青二人去往前楼,荣儿在苏泽的吩咐下,抓来掌柜到了前楼雅间。
苏泽站在一旁,叶青问道:“说,人在哪儿?”“大人您这是在说什么呀?小老儿做着这客栈的生意,人来人往的,您问的是哪一位?”“我再问一次,人在哪?你想好再回答。”“叶大人说笑了,小老儿当真不知您问的是谁,啊……”不待那掌柜的啰嗦完,叶青已经拔出了荣儿的佩剑,直接削去了掌柜左手的拇指。叶青接着问道:“现在可知道了?”“小人真的不知道,天子脚下,大人怎可屈打…啊啊啊……”又是一根手指落地。“现在知道了吗?你最好别晕,敢晕就剁了你。”那掌柜刚要晕倒听叶青如此说立即疼到清醒。“在地字一号房和天字二号房,桌上的烛台向左转一圈半,床上的暗格就能打开,人就在里面。”
苏泽叶青闻言连忙冲出门去,荣儿守着掌柜,苏泽到了天字二号房,叶青到了地字一号房。叶青刚推开门,就见青鸢被堵了嘴绑在椅子上,眼神惊恐,嗷嗷的叫着听不出要说什么,叶青小心翼翼的进入,房内贼人从门后和床榻房梁几处袭来,叶青闪过,一把抓住贼人手腕,空手夺白刃,反手就是一刀,不多时十几个贼人便成了刀下亡魂。
另一边,苏泽推开个门缝就看到姜姑娘被绑在椅子上,人已经晕了过去,外衫已经被脱掉,里衣也被解开了一半,隐约可见纤细的锁骨和碧色的肚兜。立即转身吩咐所有人退下楼去,守住楼梯口不许任何人上来。苏泽推门进入立即关门,屋内竟未见贼人,苏泽不敢掉以轻心,一面快走到姜姑娘身前替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一面小心留意房内的动静,却见桌上烛台轻轻转动,床铺轻轻翻起,又听到房梁上有移动的声音,姜姑娘微微睁眼,眼中全是泪水,眼神中竟漏出死意。贼人轻声慢移,觉得苏泽尚未发现,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见苏泽一个旋身,数把飞刀分别飞向贼人的藏身之处,同样十几个贼人眉心中刀,竟然直接毙命。
“姑娘可曾受伤?”苏泽轻声问道。却见姜姑娘望着桌角,猛的起身撞了过去,苏泽早看出姜姑娘心存死意,一把抱住她,挣扎间姜莹的里衣也蹭开了,露出碧色的肚兜,绣着蜻蜓戏水的花样。
“贼人已死,姑娘莫做他想。”
“我被强人所虏,清白名声已然不在,怎可安然苟活,为荣国公府蒙羞。”
“你也说了是强人所虏,错在强人而不在你,既然如此,为何为了不是你的错误而丢了性命。若是你死在此处,老夫人将是何其伤心。”苏泽放开姜莹,轻轻的将她的里衣帮她系好,又捡起桌子上的外衫帮她穿好。
姜莹双目含泪,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苏泽扶姜莹坐在房内梳妆台前,拿起梳妆台上的篦子,一点点将姜莹凌乱的头发梳好,竟与在一品香内吃饭时别无二样。
“你乘的是镇国公府的马车,想来贼人要抓的是我三妹,为的一来是引我来此,二来是要毁了晴儿和暖儿的名声,让叶家兄弟与苏府无法结亲,三是要荣国公府与镇国公府生出嫌隙,旁人坐收渔利。如今阴差阳错,却叫姜姑娘代受此苦。”苏泽坦言道:“这一路上,下人也好,本王的亲卫也罢,无人知晓车内的是谁,对外只称是丢了马车和晴儿的丫鬟。知晓此事的歹人如今已悉数被杀,姜姑娘虽受了惊吓但未曾受辱,如今同叶二小姐共同回府便是。既有活路,为何非要寻死呢?”
“可我终究还是被看到……”
“他们不曾看到,看到的人是我。姜姑娘若希望本王负责,本王便进宫求旨,若是姜姑娘只希望此事从未发生,景某此生在此处,便只是杀了刺杀本王的贼人。姑娘大可放心便是。”
姜莹泪眼婆娑:“可宁儿妹妹还是会知道的……”
“我说了,你若想此事从未发生,便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今日屋内之事。”苏泽帮姜莹带好围帽,说道:“姑娘可愿信我?”
姜莹隔着轻纱看向苏泽,固然自己是替了苏府的姑娘受难,但苏泽还是救了自己,且他既然信誓旦旦能够将此事遮掩下,自己何必非要寻死,若是他做不到,自己再悬梁也不迟。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叶青已经救下青鸢,忙赶来苏泽这边,此时姜莹已经被苏泽重新装扮好,姜莹见了叶青,不知为何,不再如往日亲密,但终究心安。叶青确认二人无事,便按照在睿王府商量好的计划,命荣儿送踏雪和姜莹去睿王府与叶宁汇合。天然居内,经过仔细盘查,住店的客人并没有什么问题,掌柜被苏泽定为伙同贼人刺杀自己,直接被叶青一剑刺死。
睿王府内,见到姜莹的叶宁瞬间哭出声来,声称若不是自己贪玩便不会发生此事。苏晴等人问姜莹可曾受伤。姜莹按照苏泽所教,声称只是受了些惊吓,贼人将她绑住当成诱饵,意图刺杀睿王。苏晴心中知道姜莹是替自己受了苦,然此事不能明说,只好心中留意,日后好好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