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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琴力之道

“独孤一方真‘豪杰’,鹤言山上舞剑狂;古有屈原离骚赋,一曲《千寻》断人肠。”

这首打油诗讲述的是一年前大理城外鹤言山一战,由幻音阁某位“文豪”所写,虽有夸大其词,亦不乏贬低独孤一方之意,但也可见幻音一首《千寻曲》的威力。

严云星在幻音抬手拨弄琴弦之际,便示意其余人等速速撤退。火儿有伤在身不能作战,去照看了李玉清;白小碧则率领紫衣等人赶往正面战场,支援千喻成、金关衣。

幻音联盟倒也不阻拦,徐徐撤退至正面战场去寻副阁主,幻音一曲《千寻》威力极大,伤人且伤己。是以,这片战场只能留幻音与严云星两人。

夜已深,随着双方大部队的撤离,整个战场变得一片漆黑,只有在躲在阴云里的血色月亮偶尔的照耀下,才能依稀辨得两袭白衣。

不一会,忧伤且哀怨的琴音渐渐飘入严云星耳中,伴随着琴音,还有一段略显沉闷的忧郁低唱。

“还记得吗?梧桐树下的小白花,是你和我一起栽下的呀;

是我忘了吗?白衬衣上的泥手掌,是你偷偷刻印上去的呀;

不要闹了,我知道是你呀,苦着脸,不好看啦;

你说好丑,不过我喜欢呀。

从前的种种岁月,突然流下了脸颊,听到一声蝉鸣便是那未知的远方;

后来的辛酸日子,我找遍了全世界,却再也见不到你微笑如花的模样;

……

那一年早晨,阳光洒满了白窗纱,在堆满书本的课桌上,你睡着啦;

永远忘不了,你忽闪忽闪的睫毛,和在阳光下晶莹的泪花;

你说你发现,我偷看你啦,笑着问,喜欢上我啦;

我说没有,再见吧。

从前的种种岁月,刹那间滑落了脸颊,你笑着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后来的辛酸日子,我恨透了自己啊,如果说爱你,该去哪里寻你啊……

……

一曲终了,幻音抬起头,拭去脸颊一滴泪,想起过往种种,忽地嗤笑一声,笑自己懦弱无能,笑自己不敢说爱。

收拾心情,此时他应该正沉醉于往事不能自拔吧。呵呵……这首《千寻》,总能让人想起那段青涩的初恋时光,像他那样的人,也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初恋故事。

幻音借着朦胧的血色月光,看到严云星果然在垂首追忆,心道:他陷入忧伤情绪,正是最无防备之时,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音律攻击,不单单是指把内力作用于琴声,那叫“借琴发力”,还有另一窍门为“借琴发声”,是通过琴声影响对手的情绪,使其丧失战斗力的一种攻击方式。

在遥远的五百年前,南伶门内自分为“琴、笛”两派,以琴为主,也有分门,分为“琴力”和“琴声”,这两派自三百年前“琴笛分家”之后在焚琴阁仍有争论,此为江湖往事,不在此赘述。

幻音缓步走到严云星身前,左掌暗运内力,天羽琴琴沿生出两柄森白短剑,默念道:“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吧!”说着便挥出琴剑,两把短刃瞬间化作两道银光,直往严云星头顶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严云星命悬一线之际,竟突然地伸了一个懒腰,幻音大惊失色,急忙收剑后撤,一脸不可思议地疾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严云星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睁着朦胧惺忪的睡眼看着幻音,挠了挠头问道:“你……弹完了?”

“KAO!”幻音当时就气炸了。别人听琴要么鼓掌赞美,要么陶醉其中,只有这货在TM睡觉,一点都不尊重人,好歹尼玛听一下啊!

严云星看到幻音一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血色月光的映射,还是被气的……

“诶……别生气,说实话啊,曲呢,是好曲,但这个词嘛……”

“词怎样?”

“为什么不是古词呢?”

幻音有些气结,MD你一现代人听狗屁的古词?

“不是古词也就算了,就你这种小情歌,唱初恋的,说实话,还配不上‘千寻’二字,最多也就是无病呻吟……”

“严云星!你如此贬低我的创作,是不是太过了!”

什么叫无病呻吟?就你这种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怎么能体会到初恋的心酸?

严云星无奈一笑,转身摆手,扬长而去。

“任何可以影响情绪的琴声,在遇到真正的高手时,都略显鸡肋,内心强大的人是不会受你琴音迷惑的。自古以来,用琴声做兵器的高手无不是借琴发力,发声的话……呵呵,被感动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

“借琴发力吗?难道,是我的坚持错了?”幻音听得严云星越来越远的告诫,渐渐陷入了沉思。

……

血月,阴云。

严云星正在赶往正面战场。

想起幻音刚刚一脸懵逼的模样,他就忍不住一阵偷笑,确实太损了。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睡着,那么紧张的时刻,他不会蠢到去睡觉。只是幻音这首《千寻》对他来说的确太小儿科了,独孤一方怎么会“断肠”的?这着实令人想不通。

不过存在即合理,既有“借琴发声”这一门功法,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或许独孤一方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所以情绪才受到了影响?

在严云星看来,天下武功,力为上乘,速次之,其它再次之。

而以琴为器,既为攻伐之器,必以杀人为要,琴力可做杀人之本,辅之以琴音,这才是琴客之道!

当然,这只是严云星这个门外汉的看法。不管怎么说,幻音这一战正如严云星之前所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确实没有还手,因为他“睡了一觉”。

终于,双方四个战场只剩下正面战场。“洛阳十三鹰”来了四人,全被严云星手刃,独孤联盟势力在严云星的“威吓”之下撤回了大理,幻音联盟一部分人到了正面战场,幻音则被严云星打击,还呆立在原地沉思。

也就是说,此时的正面战场是五毒教群雄仅以一教之力,对抗焚琴阁、煮鹤谷、香严寺、万灵门、柳京护城军、贾府爪牙以及幻音联盟残部,形势确实不容乐观,甚至根本没有乐观可言。

当严云星赶至正面战场时,五毒教已经节节败退了。地上尸堆如山,有五毒教的,也有敌方的,还有他召唤来的毒物以及万灵门驱使的各种野兽,整个山头鲜血淋漓,在火光和月色的照耀下,显得凄惨无比。

严云星集合了五毒教众头领,皱眉询问道:“伤亡怎么样,灵空和完心准备的怎么样?”

金关衣奋力地砍杀了冲上前来的一名万灵门女帮众,擦了擦溅在额头的一抹鲜血,只是那袖袍早已被鲜血染红,脸上的血迹却越擦越多。

金关衣索性也不擦了,喘着粗气回答道:“禀教主,敌人数量太多,攻势太猛,我教伤亡过半,已被逼退至山脚,向堂主和心堂主早已准备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碧堂主小心!”

正当五毒教众头领聚在一起讨论战况时,山头一只穿云箭径直往小碧胸前射来,白小碧听得这一声提醒,忙挥剑拨开了这一冷箭。

严云星循着声音望去,却是周围保护着众头领的一群忠心教徒,其中三人手持长剑,目光如炬,随时戒备四周敌人动向,而提醒小碧的正是三人中的一位女教徒。

严云星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名女教徒的肩膀,颇为欣赏地看着这两男一女,轻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禀教主,属下毒蛇堂下,名唤程思颖。”先说话的是那名女教徒。

“属下毒蜈堂下,林至秋。”

“属下毒蜈堂下,林至远。”

严云星点了点头,记住了名字,转而望着山头汹涌而下的人潮,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缺的不只是天时,还有地利!”

“教主何解?”

“不需用解,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全力攻下此山,不然今晚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

“是!谨遵教主圣令!”

“教主有令,全力攻下此山,弟兄们,给我冲!”金关衣、白小碧、千喻成一声令下,程思颖和林家兄弟一马当先呼啸着冲上山去。

严云星冷着脸看着天空那轮血月,甩出毒王长剑,顺手砍下了香严寺一名僧众的光头!

“等着吧,冲上山头的那一刻,我便要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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