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个儿对于疯子突然发疯的疑问。我心想,我特么怎么知道,这混蛋的计划就是把我撂这,自己跑路?但是为啥又跟地狱说我说他的好话?奶奶的,烂葫芦里卖的什么耗子药。我又不能把这些跟大个儿讨论。
还没等我回答,地狱等人回来了,见我醒了,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憋嘴点头说:“能人啊,把那疯子逼出原形,不管怎么说,你算立功了,回去我会如实汇报的。到时候得到重用,别忘了在佛祖面前替哥儿几个美言几句,我们也算救了你。”
我心里有一百万神兽路过,你丫的那是救我么?得有多么巴不得借疯子的手除掉我,还在这假惺惺的做戏?地狱啊地狱,真有才,嘴这么瓢,我真服了。
我也不能输给他,这种人前君子背后小人的货色我见多了,于是我迎合的说:“那是个意外,我就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装疯的,我其实是心情太郁闷了,想逗疯子,跟他开开玩笑的,谁想到差点自杀。多亏了老大和哥儿几个把疯子震慑住了,我才捡回条命。如果说有功,也是老大领导有方啊。”
地狱点头笑笑,对众人说:“前面有个村子,好东西一定不少,明天我们汇合白岩他们,一起拿下。你们今天晚饭,来把这吃喽。”说着扔过来两条死蛇。
从小生活在城市的我,从来没亲眼见过蛇的实物,吓得我浑身一紧。“尤其是你,补补血,明天你算主力。”地狱冷笑着说。
大个儿也愣了片刻,随后准备生火,被地狱狠狠踹了一脚,说:“你特么白痴啊,我说前面有个村子,这么近,生火不被发现了?扒了皮生吃!”
除了地狱,我们四人互相看看,都咽了咽口水。三秒钟后麻杆儿第一个动手扒蛇皮,见他动作麻利的,不像是头一次干这个。扒完皮拿水随便涮了涮,剁了一段递给我。
其实我很饿,从前一天下午吃过火鸡后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加上失血,饿得胃要抽筋了。但是面对这一段生蛇肉,真心鼓不起勇气接过来。
我看看麻秆儿,再看看他手里的蛇段儿,麻杆儿扔下手上的刀,一把拽过我的手,直接把蛇段儿塞在我手里。
血并没有洗干净,骨髓混合着血水,顺着我的手流下来,冰凉黏糊糊的手感,我咬着后槽牙吱吱响。这时见麻杆儿他们已经开吃了,我是吃还是不吃,大脑一片空白,似乎血腥味已经尽到嘴里,一阵反胃。
我曾经是对食物很挑剔的一个人,哪个餐厅的菜,吃了一口如果不好吃,立刻走人,现在想想为啥不好好珍惜那些好吃的呢,竟然沦落到要生吃血肉模糊的蛇的境地,这是对我浪费食物的报应么?
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胃饿的抽筋,浑身无力,要是不吃,恐怕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像啃排骨一样,把蛇肉啃了个精光。
血肉充斥着整个口腔,不能呼吸,但凡有一点空气进来,我都能感觉到血和着泥土的味道,通过鼻腔进入到肺里,蔓延全身。
就这样伴着恶心的味道昏睡了整整一夜。
天刚亮,我被麻秆儿叫了起来。吃了蛇肉似乎起到补充体力的作用了,虽然腿仍有点酸软,但是头脑比较清醒。
我一边回忆之前发生的事,一边思考。如果像孟辉所说,我被地狱视为眼中钉,那为啥不在我受伤的时候把我扔下让我自生自灭?或者再给我补一刀岂不是一了百了?为什么给我治伤还让我补充体力?难道孟辉说的话里有水分?他跟地狱有仇,或是利用我跟他里应外合铲除异己?但是又好像没有那个必要,地狱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必让我帮倒忙呢。
正想着,地狱走到我面前,谄笑着说:“怎么样?昨天我那天然补药,不错吧?”
忍住仍在回味的血腥,我勉强笑笑。
地狱接着说:“之前你那个办法不错,虽然当时没用上,但是我觉得这次可以用上。”他指了指右手边的远方,说:“那边有个村子,昨天我在远处观察过了,有人活动,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防御措施。”一边说一边笑着上下打量着我,“看你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正好,不会有人怀疑你。这比你之前计划中更入戏了。”另几个人听着偷偷的笑着。
我可笑不出来,心想,你这个王八蛋,在这等着我呢。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别说我现在浑身无力,就算给一个活蹦乱跳的我,也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更可恨的孟辉又不在这,我是去还是不去?要是我去了,像孟辉所说,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我,直接弄死我也不是不可能。要是不去,不正是给了这个王八蛋临阵脱逃的借口吗?
地狱见我没说话,便接着说:“你放心去打探,今天白岩会来跟我们汇合。到时候我们有人有家伙,就算你打探失败了,我们也能去救你。”然后用力的拍拍我肩膀,表示让我踏实一些。
我内心这个骂啊,又不能表现出来。一脸安慰的神情点头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敢去了。放心吧。我打探完情况,怎么跟你们汇合?”
地狱说:“不用冒险出来跟我们汇合,今天晚上你就在村子里等着,我们悄悄摸进去,会找着你的,到时候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们说说,直接就动手了。”
我顿时就明白了,你个王八蛋是不是当我傻呢,这么明显的阴我,当我看不出来?有句名言说的好,你可以在我头上拉屎,但是你不能拉痢疾。
这么屎的计划糊弄鬼呢?别说村子有多大,就算如那个营地那样,你们到村子里找我,我站村子中间等着?你们都摸进来了,还用我汇报个啥?
地狱说完就招呼众人找食物,抓紧时间休息一天,晚上要忙,就没有再搭理我的意思,看样子我也不需要细问了。
但是转念一想,以地狱的精心算计,就没发现他布置的任务有漏洞?还是认为我傻的冒泡根本没发现问题?
就好像剪刀石头布,对方告诉你他要出石头,你是相信他的话,你出布,还是他会认为你相信他,你一定会出布,所以他就会出剪刀,然而你想到了这一点,你准备出石头应对,没准他也会有同样想法,真的出布应对。
这个无止境循环太费脑细胞了,我这联想太跳跃了,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几个人包括地狱在内距离我都不是很远,寂静的丛林,我这声音太突兀了,几个人同时莫名其妙的看向我。
地狱皱着眉,眼睛不断的转动着。似乎我这突然的表现让他很是费解,彻底懵了。
我脸上掩饰不住笑,现在已经不是笑自己的想法了,而是这时候地狱应该也有剪刀石头布的恶循环了吧。也许只有孟辉在的时候,会给我一巴掌,数落我在这生死关头还想乱七八糟的,居然还能笑,这是有多没心没肺呢。
不管如何,现实是我只剩“去”这一条路了,就像孟辉说的,我真的是挖了一个坑儿,把自己埋了。想到这,我也笑不出来了。看了看几个人,下定决心站起身,跟地狱说了一声,便朝村子走去。
我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走进未知的村子。希望真如我所愿,村子里有武装力量,并且愿意让我一起对抗外敌。
我慢慢走进村子,看样子确实不大,中间一条大路,一眼能看到头,两边都是修建的很好的二层小楼,每个院子后面是否还有路看不清楚。
村子里很安静,但是并不像那个营地死一般沉寂,还是能隐约听到有人说话。这时其中一个院子的大门被打开,走出一个女人拿着盆往外泼水,见到我愣了一下,还没等我说话,快速退了回去,重重的关上大门。
因为没有表,也不知现在是几点,但是看太阳的高度,最多也就上午9、10点左右,也许这个村子是个世外桃源?不知外面变故,大家都起的很晚吧。我这么自我安慰着继续朝里走。
走到一家能从门口看见里面的院子前,房子的门开着,有热气从里面飘出来。打算试试运气,正打算敲门。
“站那别动!”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随即感觉腰间被什么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