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当东方泛起鱼肚白,一声惨嚎,响彻整个村子,回荡在山谷中。
“这才五点,鬼叫什么?”
住在我楼下的麻杆儿不满的向对面的二层楼嚷道。
“你们快过来!”
听到惨嚎和这句呼喊,我就知道,大概是地狱出了什么问题,我希望不是他跑掉了。
我下楼到院子时,一楼的大个儿和麻杆儿已经向对面院子跑了。
我与几人一起,奔上对面的二楼卧室。
地狱果然没有跑,他是永远也跑不了了。
只见地狱躺在床上,双眼瞪着天花板,右手攥着的弹簧刀直直的插入了他脖子左边的大动脉处。不知死了多久,血已经染红了整张床,并向地板上滴答。床下的地面上也堆积了一大滩血迹。
看着这诡异的死法,五个人站在床边,面面相觑。
“你们干的?”
我看向昨天晚上住在这楼下的两个人。
两人脑袋和双手同时左右摇摆。
“不不不,当然不是。”
说完之后两人同时看看对方,很显然他们两人也无法彼此信任。因为昨晚一个睡在楼下的客厅,一个睡在楼下的卧室。谁都有可能趁着对方睡着的时候,上楼干掉地狱。
“是不是你?你不是之前趁着村子里人睡着的时候偷袭过三个人吗?”
睡客厅里的那位质疑的问向我,话声刚落,四个人同时看向我。
“嘿!我去!你们好意思吗?”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用你们仅有的智商想想。我要是动手,我需要经过麻杆儿和大个儿那里,再跑到这边来,趁你们二位不注意,跑上二楼干掉地狱,我再原路不被你们四位注意的情况下回到对面三楼?我特么是忍者啊?再说了,我有杀了他的理由吗?”
之所以多说一句,我就是想看看这四个人,是否有人知道地狱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的想法。
听到我这么说,四个人在互相的脸上寻找答案,然后纷纷摇头。
“我去,那太恐怖了。不会是疯子来过了吧?一直跟着我们?”
大个儿说完,自己打了个寒颤。
“不管是我们之中谁干的,还是疯子干的,我觉得当下,我们应该立刻离开这里。再过一晚,下一个不知道谁死呢。你们说呢?找找车钥匙。”
我看了看各揣心思的四人,指着地狱的尸体说道。
相比于这莫名其妙的四人,我是知道实情的。昨天晚上大概两点多的时候,我坐着太累,准备换一个姿势靠着,就在我睁眼之时,看到有一个人影接近对面的房子,并从外面爬上了二楼。但很快从二楼退了出来,原路爬了下去,消失在后面黑暗的丛林里。所以当时我即便知道那个人影就是孟辉,但他来去速度之快,我并不能确定他是否干掉了地狱。
直到此刻看到地狱的尸体,我才最终确定,这个隐藏的威胁终于消失了。于此同时,我心中也暗叹,幸好孟辉是友非敌,否则,这恐怖的暗杀手段,简直防不胜防。
“我靠!没有钥匙啊!怎么办?”
麻杆儿翻遍地狱尸体的全身,几个人连床都差点翻了过来,也没有找到昨天看到的那把轿车钥匙。
“我说,这么玩可不太好啊。咱把话说在头里,不管是谁干的,如果是我们之一,咱现在就去车里那里看看,车还在的话,有钥匙的人最好拿出来,咱一起回去。这里没有人追究是谁杀的地狱,他死不死的跟我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车如果不在了,那就说明是疯子干的。”
几个人互相对望之后,点点头。每个人看向其他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怀疑和极度不信任。
决定之后,收拾了些能带走的东西,我们五个人一起,朝着昨天地狱指的后山奔去。
一路的行走,默默无语,因为每个人的距离都很远,且成一个横排,各自摸索着未经开发的野山路。谁的后脑勺都没长眼睛,所以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后背交给别人。
一个小时后,当太阳升起,我们已走到了山脚下的路边,果然,空无一物。但是这条土路上却能清晰的看到车轮的印记,似原地调头之后,朝着与西山的反方向开去。
“靠,吗的,果然是疯子!”
另四个人虽然没有看到车,但能感觉到几个人同时松了口气。说明偷袭杀人的凶手不在我们之中。这在之后回去的路上,至少有一丝安全感。
“那咱只能腿儿着了。走吧哥儿几个,只要方向对,顺着路走,也不怕踩雷。”
我率先一步走出,几个人看似认为我是在笑着朝他们摆手,其实我是向着后面的丛林摆手。我不知道孟辉是否在附近,也许他会看到我的招手。
四个小时后,遥遥的,我看到了远处的高耸的围墙。
目的地就在眼前,然而,那四个人如同我一样,并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是对未来的迷茫。今天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活着见到太阳。
“站住!别往前走了!”
距离大门口百米之时,门旁的岗亭上有人用扩音器大喊。
听到喊声,我们的脚步猛的一顿,没人敢再迈出半步,都知道那下场将是极不美妙的。
我们利索的摘掉背包,扔掉挂在包上和拿在手里的枪,举起双手。
不多时,有十几个人端着枪过来对我们五人搜身盘查,经过确认之后,我们被带到了佛祖所在的小楼内。至于孟辉给我的那把五四手枪,没有人知道我藏在了哪,这也是身为女人的优势。
我们在佛祖位于小楼三层的办公室内站着等候,半个小时后,佛祖终于出现。挨个问询了事情的经过,当然都是我们五人商量好的。关于地狱的死亡,我们也没有隐瞒,全部推到了疯子的身上,当然,他们都是猜测,只有我知道,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四个人全部被闻讯而来的黄狮首领黄玉彪带走,只剩下我一个,站在佛祖办公桌的对面。
“如果我早知道你被地狱那蠢货怀恨在心,我就不把你送出去试炼了。吗的,地狱这个蠢货,差点坏了我的好事。死了活该!”
在我单独跟佛祖说出地狱要弄死我的经过后,佛祖咬牙切齿,拍桌子愤恨的说道。
“怎么不给我分族群?您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啊?”
我眯着眼睛看着佛祖直接开口问道。
佛祖沉默片刻,似在平息心中的怒火,表情稍有松弛之后,朝我招了招手。
“过来,请坐。”
我听到招呼,也没有客气,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手枪和匕首已经在等候期间,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取了出来,藏在了靴子里。否则,这是绝对坐不下去的。
“你会被分到狼族。狼族是我最看重的一支队伍,需要做的任务也很重要。但是不瞒你说,狼族现在的首领孟真,我很不满意,他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肯定容不下你。本来那里的首领是孟辉,你也见过,就是疯了的那个。可惜让孟真这个小人给害惨了。但我也没有办法,规则就是规则,我不能出尔反尔。所以我希望有一个能去替代孟真的人做首领。当然,也需要这个人真的有本事,才能让我满意,也需要有一定的威信可以服众,让手下那二百多人不敢再糙次。”
佛祖说到这里,饱含深意的看着我,期待着我的反馈。
然而,我并没有接话,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双眼直视着佛祖的目光。我知道他这么说,一定是在等待我回应他,主动去问这个期待中的人是不是我。
但我更知道的是,一般这种期待,总是会有一个前提。比如在荆棘遍地之中,放置一大块肉,并且主人告诉你,这就是为你准备的。但如果你要去吃这块肉,必然要经过让你遍体鳞伤的荆棘丛,付出应有的代价,才会如愿以偿。
“呵呵呵,不错。能沉得住气。抽根儿烟?”
相视半晌之后,佛祖哈哈大笑着递过来已经开过的一盒烟。
我扫了一眼那只剩半盒的烟,摇了摇头。
“我不抽烟。”
“嘶。。。嗯。”
佛祖面色古怪的吸了口气。随后站起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整条没有开封的中华,丢到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笑了笑没说话,拆开包装,拿出一盒,从中抽出一根儿,独自点上。
“很好,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佛祖满意的点点头,把之前递给我的那半盒烟丢到一边的桌子上,从我打开的那条烟中,拿出一盒,和我做了一样的动作。
到此,我知道我猜的没错,他也许就是靠着某种东西来控制手下的人。那半盒烟里恐怕装的是某种特殊烟草吧。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交流。既然如此,我也不绕圈子了。现在外面很乱,群雄割据,我吞并所有,唯吾独尊。这是我最终的目的。其他小部落,不是很麻烦。现在麻烦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北郊那里,有个自称总统的家伙,地盘撑的很大。暂时我无处下手。另外一个是南郊那里,头目叫杨国兴,都叫他兴爷,我跟他过去有点仇怨。所以南郊是我首先要下手的部落。这里我需要你执行个特殊的任务。混进南郊卧底,找机会干掉兴爷。只要他一个人死,其他的不需要你管。你安全脱身就可以了,回来之后,我给你机会取代孟真。”
佛祖缓缓道出他想培养一个女人的真正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