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听到我的问题,点了点头。
“是。你要干嘛?”
“你不会恰巧是他儿子吧?怎么会有送饭这么轻松的工作?”
冷元看着我,似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说道。
“干儿子。他跟我爸是发小,老战友,老朋友。他女儿佩诗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这个答案让我再次意外,心里一惊。也后怕自己没有酒后胡言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或者别的什么。
“哦,那么,太子爷,你未婚妻呢?就算你不喜欢女人,她也不会愿意你这里同屋住了另一个女人吧?”
冷元应该会和杨佩诗很熟,那么连佛祖和任哥都觉得我和杨佩诗很像,为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吃饭的时候一直看着我,难道是在心里琢磨,只不过没有说出口?
“她去世了,五年前。而且她有喜欢的人。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提到杨佩诗,冷元不带丝毫情感的淡然,似乎就像在说一个路人的死活。
“任哥不是说明天来找你么?他说要干嘛?如果他对你。。。”
冷元顿了顿,“任一凡追了佩诗很多年,如果要把你当作她的替代品,你不会真动手让他变太监吧?那你可活不了了。不过就算你从了,也不一定能活太久。唉。。。你就不应该来。”
听到冷元这么说,我知道他肯定是看出来我和杨佩诗外貌相似了。但他的担忧,我确实没有想到。本以为我这么容易混进来很顺利,没想到还有叫任一凡的一关,我似乎有种羊入虎口的即视感。
“我和佩诗很像?”我故意的问道。
冷元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表面上挺像,不过你和她感觉不一样。你更。。。咳咳,算了。当我没说。”
冷元说到一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欲言又止,干咳两声摆了摆手。
我也没有在这问题上太过纠结,如果他真的说我比杨佩诗更老一些,我不知道会不会暴走。
“好吧。不过我没太明白,任哥叫任一凡是吧?他不过是佩诗的追求者,为什么他能随意出去,而太子爷你却不能?”
冷元叹了口气,面带苦涩的干笑。
“别叫太子爷,太恶心。有些事,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我眨眨眼,有些混乱,我怎么感觉我搅进了末日版的富豪家族狗血剧里了?而且本剧中另一个游离在外的男主角,似乎还不知道这些事,根本没有跟我说。本以为是个单纯无比的卧底刺杀任务,现在看起来极其复杂,我能否见到目标都是个未知数。
“那我怎么办?你都出不去,难道我有办法出去吗?”
“其实有个办法出去,不过只能用一次。我要先做一点事情,等完成之后,我可以带你走。”
冷元说的含含糊糊,我听的糊里糊涂。以前还不如多看点狗血电视剧了,好歹也能知道个套路剧情发展吧。眼下,我真的是有些手足无措。但我知道的一点是,我绝对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杀兴爷,太不值。实在不行,我只能按照冷元说的,跟着他先出去,藏在外面一个月,然后再回去。想必佛祖不会出尔反尔。
“为什么要帮我?不会因为我和佩诗长的像吧?”
这狗血剧里的主人公,对于冷元我最是好奇。我是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缘分的人。但冷元我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从何而来,因何而起,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是你,佩诗是佩诗,在我看来你们不一样。至于我为什么帮你。。。就当是,末日之后,你是让我说话最多的人吧。”
冷元挠了挠头,躲避着我的视线,没有再说什么,捂上被子,倒头就睡。
看着冷元的后背,我心里怪怪的。
本来打算是不是利用他给兴爷送饭的关系,在饭菜里下毒。但他又要无条件帮我逃走,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痛恨背叛我的人,同样,我也无法成为背叛别人,陷害别人的小人。也许信守承诺是孟辉所说的他的人性的底线,而我的底线就是不能因己害人,忘恩负义。
整整一夜,我睡的很熟,似乎这一年来从来没有像昨夜那样心神安宁。这就让我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白痴,明明知道在两尺的距离还睡着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我所要刺杀目标的干儿子。在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的身边睡的这么踏实,是有多么的没心没肺。好不容易用血的教训培养出来的警惕性难道让狗吃了吗?
洗漱之后,看到桌子上的早点,大概还是在我熟睡的时候,冷元放在这里的。馒头,粥和咸菜,虽然清淡,可我感觉心情不错。
我此刻扮演的张诗诗的身份,虽然性格强硬,但肯定是不会有任何经过训练的身手的。相比于外强内柔的小女生,身手突出的女战士更加危险,那会被这里的人视作威胁。我可不希望这里也出现一个地狱那样嫉妒心强烈的小人,无形中会给自己增加很多不必要的事端。
想到这里,我在抽屉里翻出胶带,把手枪粘在了床铺下。
把匕首插进靴子里之后,坐到桌子旁,慢悠悠的吃起早点。
正在这时,一阵上楼的脚步声,让我一惊。因为那不是冷元运动鞋的声音,而是皮靴发出的咔咔声。紧接着我所在的卧室门被轻轻叩动。
我走到窗户旁往下看,并没有看到吉普车的影子,这说明不是任一凡。
“冷元,你在吗?”
我从靴子里拿出匕首,藏在袖子里,走到门边。
“冷元不在。你谁啊?”
打开门后,我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比我实际年龄还要大很多,发型虽是统一的寸头,但在他的整张脸上看来,是一种极其不协调的邋遢。身上的迷彩服不知道有多久没换过,打开门后一股怪异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x,你谁啊?冷元不是不喜欢女的么?还在这里金屋藏娇?呵呵呵呵,今天太走运了。我叫崔勇,走,跟你勇哥去我那屋,我那床大,够我们折腾的。”
自称崔勇的男人咧开嘴狞笑着就拉着我的手腕往外面拽。
“你放手!我是任哥带回来的。。。”
在崔勇抓住我手腕的同时,我的肌肉记忆第一反应就要反手拧腕后反扣他的反关节。但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能这么做,于是,我停止翻腕的动作,开始胡乱挣扎。
“任哥?那正好。反正让他玩过的女人都活不长,在那之前,让勇哥先解解馋。”
崔勇舔了舔嘴唇,那恶心的表情,差点让我把刚吃下去的米粥喷到他脸上。
“啊!!!!!你放手!”
我用力的大声尖叫,如果这样也不能喊来几个人的话,那么这位崔勇先生只能做太监了,哦不,我会直接把匕首插他脸上,因为长相太恶心。
在我尖叫声刚落,我听见楼下有碗盘跌落,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从下面快速上楼。
“崔勇!”
“啪!”
从楼下赶上来的冷元看到门口我和崔勇的纠缠,表情立刻变得狰狞,大吼一声,在崔勇回头时,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他那张恶心的脸上。
还没有结束,崔勇被扇的晕头转向,下意识的松开我的手腕,身体朝一边倒去,冷元一个侧踢,崔勇的左肋遭到重击后身体稍微回正。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冷元右脚回落之后猛的蹬地,随着身体的扭转,右脚向后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重重的的鞭打在崔勇的脑袋上。崔勇没有倒地之前,冷元又是一个推踢,崔勇的胸腔传来闷闷的声音的同时,向后飞去,直直的撞进他自己的卧室门内。
这一连贯动作,速度之快,几乎在我眨眼间,还没有听到惨嚎声,崔勇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到了另一个屋里的地上。
“哇。。。好棒!”
我笑嘻嘻的朝着冷元似观众般拍了拍手。
“心真大,你没事吧?”
冷元无奈的叹了口气,指了指我的手腕。
我这才看到自己白白的手腕,被崔勇已经抓出来一个红红的手印,但这点疼痛对我来说,跟挠痒痒似的,现在不说皮糙肉厚,而是疼痛感没有末日之前那么强烈。不知是心麻痹了,还是身体屡受打击麻木了。
“有点疼,不过没事,谢谢。”
我自己揉搓着手腕,摇了摇头。
“我x!你特么的小兔崽子,反了你了!老子弄死你!”
崔勇嚎叫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怒气冲冲的朝我们这里走,一边掏出腰上的手枪,上膛打开保险,枪口直直的对准了冷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