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刘春那里离开后,我来到林萧家里。
“小美,在这里还好吗?”
为了不让刘春看到,方飞的女儿方莹美暂时寄宿在林萧家里。
“嗯,挺好。”
方莹美点点头答道,脸上没有同龄人应该有的纯真,反而是一脸的冷漠和淡然。
“林萧,现在的库存状况如何?”
让林萧媳妇带着两个孩子进到里屋之后,客厅里只剩我和林萧两个人。
“你不问我也想今天去找你。这里是账目,你看看。”
林萧说着把一个本子递给我。
“你直接说结论吧。我不看。”
我摆了摆手,没有去接账本,靠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
“好吧。算上今天收入的食物,全部加起来,够一千五百人吃半个月。如果节省一下,一个月也凑合。但一个月后就。。。”
“不要节省,之前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这情况吗?”
“暂时没有。”
林萧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觉得如果快断粮这件事传出去,会有什么效果?”
“啊?我不会说的。”
林萧瞳孔猛的放大,满脸紧张的解释道。
“我不是说你。就事论事,如果大家知道半个月后将没有食物,会怎么样?”
“那肯定会引起恐慌吧?人心不稳,后果很严重啊!”
林萧不解的看着我,虽然不知道我意欲何为,但他心里应该也有着他的考虑。
我点点头,看着林萧,认真的说道。
“现在我要你做件事。把即将断粮这件事,传播出去。我希望有一传十,十传百的效果,最好全部人都知道。而且不要说半个月后,你就说是一个星期后,所有人都将没有吃的。”
“啊?!不是吧?”
林萧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吸了口气。
“你觉得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
我没有理会林萧的惊讶,这是正常的反应,毕竟这是会造成极其严重后果的传言。
“你不要亲自出去说,告诉你媳妇,让她出去传。我要两天之内,所有人都听到这个传言。我要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有紧迫感,最好时常会有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懂吗?”
“你这是。。。”林萧前一刻还一脸的疑惑,随后眨了眨眼,挑着眉毛,不确定的问道,“你要裁员?”
我笑了笑,没回回答,拍了拍林萧的肩膀后,离开了林家。
作为曾经一个庞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林萧对这种手段并不陌生。他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与管理企业的猫腻重合之后,现有部落的经营办法,与过去有异曲同工之处。
回到办公室,我靠在椅子上,把全部计划在脑中重新回映一遍,以及可能产生的变数。
钓鱼的人都知道,同一根鱼线上可以放两到三个鱼钩,上下连城一串。可是如果三个鱼钩同时钓上鱼,尤其是庞大的鱼,对一根鱼竿来说,压力巨大。就算不会折断,对钓鱼的人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他很有可能不仅鱼拉不上来,还会被鱼拽到水里淹死。
为了确保能钓上鱼,自身又安全。最好的办法是每个鱼线上,只放一个鱼钩。三根鱼竿,看似复杂又混乱。其实掌控这一切的人,只有钓鱼的一个人。就算下面鱼线和鱼搅和到一起,对于岸上的人来说,没有任何压力,大不了同时拉起三根鱼竿,一网打尽。而这,却是理想中最好的效果。
日落月升,晚饭之后,整个部落一片寂静。
“现在走吗?”
冷焰敲了敲我的房门,淡淡的问道。
我点点头,站起身,和他一前一后走下楼去。在晚饭时,楼内清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食堂那里之时,冷焰已经把马琳装进一个大旅行箱中,搬到了车上。
“她没事吧?”
我看了看拉链拉拉一半的箱子,担忧的问道。
“刚看过,没事。”
这是我们唯一的对话,一路上没有任何交流。
我把车开进一个看似废弃的农场,在一幢房子前停了下来。红色的砖瓦房,窗户半开着,玻璃碎一地房顶也是漏的,几柱光线从房顶一直射到地板上。看上去就是四处漏风,早已人去楼空的荒宅。
“这里?这里我们来过,啥都没有,而且离日出城那么近,你要动手不如换个远点的地方。”
冷焰终于无法沉默,疑惑的开口。
我笑笑没说话,和冷焰一起搬下箱子,并让冷焰把车停到旁边仓库里,用地上落满灰土的帆布罩上。随后我拉开箱子拉链,冷焰把马琳拎了出来,跟着我一同进到房子里。
“唔。。。”
马琳被捂住的嘴努力的发出声响,双眼惊恐的看着四周,满脸的泪水已经把她俊美的脸蛋儿淹没,扑通一声跪倒我面前。
我砸吧砸吧嘴,把马琳嘴上的胶带轻轻扯了下来,拿出纸巾给她擦着脸。
“可汗,我错了。不要杀我。呜。。。我发誓,我什么都不说。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杀我。。。”
马琳哭喊着央求,这可能是她有生以来最为惊恐的时刻。
“得了,我有说要杀你吗?不过,你要是乱喊乱叫,从这里逃出去,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说着把马琳身上的绳子解开,把她扶了起来。
马琳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连连点头,眼中的惊恐之意并未消退。
“走吧。”
冷焰停车回来之后,我带着二人从左手边绕过一堵墙。打开破烂的门进去之后,里面有一个大衣柜,打开大衣柜。里面有一些废弃杂物和破衣服,一副被翻过的景象。我用手翘起衣柜背板向上提,一阵风吹来,背板后面露出一段向下的台阶。我让冷焰带着马琳先行打着手电下去,自己从背后重新把衣柜背板拉下来。台阶的尽头是一道铁门,铁门的那一边就是我的其中一个隐蔽所。狡兔三窟,即便打败我,我在任何一个地方储存的备用物资,足可以让我活一辈子。
铁门没有任何把手,也没有锁,但只能在里面打开。我按照1-3-2的节奏敲门,片刻,门开了,开门的瘦小男人见到我笑着点头,我也同样回应,但见到我后面还有两个人,警觉的眯起眼睛,习惯性把一只手放在腰后。
我摆了摆手,拍拍他的肩膀,率先走了进去。
“不用紧张,自己人。”
我向他介绍了冷焰和马琳之后,他笑着跟三人打招呼,并自我介绍,向冷焰伸出手。
“你们好,我叫李建军,你们叫我大哥也行,叫大叔也中,我45了,应该比你们大很多吧,呵呵。。。”
李建军正说着,从后面另一扇门出来个大婶,冷焰见到此人,也无法保持淡然的表情。
“啊,你不是那个。。。。”
我点点头,“对,刺杀我那个送饭大婶。”
大婶没等我招呼她,哭着朝我跪了下来。
“可汗,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能让我跟我儿子在一起,真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呜。。。”说着又哭了起来。
李建军眼圈湿润,见他母亲如此,也一同跪在旁边。
我急忙一边拉住大婶的胳膊一边不知所措的说道。
“别别,干嘛啊这是。我也没做什么,我也是最近听你说起你还有个儿子,不然早就让你们在一起了。李哥,赶紧把你妈扶起来。”李建军抹掉眼泪和我一起扶起大婶。
“我的宝贝儿们还好吧?”我岔开话题道。
大婶连忙说:“好好,都好着呢。我跟建军以前在老家就是养殖户,这你放心吧。这次要带走一只是吧?”
“这次不带。我有件事拜托你们。这姑娘叫马琳,咱们电站老马的女儿。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已必须要把她送出来。暂时住在你们这里。请你们好好照顾她。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就是不能让她从这里出去。明白吗?”
我把马琳推到二人面前,交代道。
大婶和李建军肯定的点点头,“没问题,您放心吧。”
交代完之后,没有停留,我带着一脸茫然的冷焰走出地下室,坐回到车里,准备回去。
我见冷焰坐到驾驶位后,没有发动车,一脸的“十万个为什么”,却又不问。
“你看见我每个月独出来打猎,能带回去的猎物,一部分是从这里来的。其实外面哪有那么多动物,都是我这几年囤着养殖的。”似乎解答了他一个疑问,我接着说:“这里除了养殖家禽家畜以外,还有一些囤积的粮食、物资和军火。”
冷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继续说:“李建军你不认识,2年前,当时你正在养伤,我一个人出来建这个储物站点,碰到他,浑身是伤躺在前面的岔路口,饿了好几天,剩一口气在那等死。就这样,我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吧。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身体恢复以后,一直帮我建立这个站点,动物都是他养的。其实算是我运气好,他以前就是养这个为生的,这我要是当时救个啥都不懂的书生,以后这里就没那么顺利了。”
冷焰点头道:“嗯嗯,其实你也没有义务告诉我这么多。你自己秘密的建立据点,一定有你的理由,知道的人多了,恐怕不太好。”说着咬咬嘴唇。
“你跟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