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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所谓修炼一途

风翎儿拉着风夕草走了未多久,便达到目的地。

自城南而出,行了约摸四分之一个时辰,便来到了风翎儿口中的后山。

所谓后山,其实只是一个不过两百米的小土坡,其上植被倒是旺盛,但属实没什么景致可言。

若是与那两公里外的天纵山相比,那便是萤火也争皓月之辉,不能一概而论也。

风翎儿拉着气喘吁吁的风夕草爬上了坡顶,找了一片未生杂草的空地,停了下来。

“翎儿姐,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啊?”风夕草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

听得此言,风翎儿华丽的转了个身,继而神秘兮兮的看着风夕草,眼里透露着笑意。

“小草,”她一把抓住风夕草的双手,“我突破了!我现在已经是立根级器魂师了!”

看着眼前欣喜的风翎儿,风夕草虽然很替他高兴,但心里还是掩不住的失落。

“恭喜你啊,翎儿姐。”风夕草神情有些落寞,但是还是笑着恭喜道。

“哼哼!我跟爷爷说,我预感快要突破了,他还不信我,这下等他回来,可要好好嘲弄他一番!”风翎儿显然没有看出风夕草的落寞,有些愤愤地挥舞了下自己的小拳头。

“爷爷一定会为你高兴的,翎儿姐!”风夕草讪讪一笑。

“对了小草,其实我不仅仅是突破了,”风翎儿脸上又挂上了神秘兮兮的笑容。

在风夕草不解的目光中,她继续道:“你看!”

话罢,风翎儿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如同手捧圣物一般,在其手上闪现出一抹雪白的晶亮丝线,丝线如同被纺织般,在风翎儿手中穿梭,结合。

仅仅几个呼吸间,一枚散发着白光的剔透符文便出现在她的手上。

符文似玉石材质,不足巴掌大小,风夕草能看到其中流动着如风一般的气流。

风翎儿将符文攥在手上,嘴里娇喝一声,一回头将其扔在身后的十多米远的空地上。

“嗡——呼!”在风夕草惊异的目光中,符文刚一接触地面,便破裂开来,紧接着,一股宽约半米,高约两米的风卷平地而起。

风卷呼啸着,撕扯着地上的杂草与野花,也将附近的树木拉扯的簌簌作响。

在风卷出现的一瞬间,风夕草感觉一阵大力袭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

只听“噗通”一声,风夕草便面庞朝下,狠狠栽在地上,摔了个满面。

“哎呀!”耳边传来风翎儿的惊呼,风卷也应声消失。

风翎儿赶忙将风夕草扶了起来,满心慌张地问到:“没事吧,小草。”

“没事,摔了一下,没有大碍。”风夕草虽然摔得浑身疼痛,但看到风翎儿关怀的目光,心里的温暖,便消除了肉体上的痛苦。

见风夕草属实没什么事,风翎儿长舒一口气,继而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满怀歉意的看着风夕草:“不好意思啊小草,这风卷符于我没作用,但我有些太激动了,太忘乎所以,把你给忘掉了……”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继而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风夕草本就没什么大碍,再看到风翎儿这般自责,赶忙道:“没事,真的没事,翎儿姐,不信你看!”

话罢,风夕草又比划了一通怪异的动作。若是严明在此,定能看出,这套动作跟风夕草对他比划的一摸一样。

“噗嗤!”见风夕草滑稽的动作,风翎儿双眼一弯,笑出声来,“你呀,可不要跟那些叔叔学,我看你这动作很娴熟,怕不是已经去结缘过了吧,可要小心点,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打了也不好说。”

听他此言,风夕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翎儿姐,你这符文是什么呀,好厉害啊!”

听到风夕草崇拜的语气,风翎儿精致的小脸上又挂上了得意的神情。

“我这叫风卷符,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吓一跳哦!这可是我领悟出来的主观器诀!”话罢,风翎儿扬起高傲的头颅,等待着风夕草的夸赞。

然而她等到的,却是风夕草“额”的一声语塞。

“翎儿姐,什么是主观器诀……”

风翎儿小嘴一撅,在风夕草看来这个动作煞是可爱:“差点忘了,你是个修炼小白。”

风夕草挠挠头,也不知作何答复。

“哎!好吧好吧,今天我就给你普及下知识吧。”风翎儿环顾四周,找到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轻盈的蹦了上去,然后在风夕草的注视下坐了下来。

“愣着干嘛,上来呀!”风翎儿拍了拍身边的石头,冲着风夕草娇滴滴地道。

“哦,来了!”风夕草可没风翎儿那般轻盈,他没有修炼功底,爬个与他身高相仿的石头甚是困难,滑稽的动作逗得风翎儿“咯咯”直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风夕草终于坐在了风翎儿身边,他舒了一口气,看向了风翎儿。

“你知道吗?在器魂大陆上,一部分人体内有‘器魂’”,风翎儿说着,一边摊开手掌,在其手上,缓缓浮现出一枚符文。

只是与之前那枚不同,这枚符文似木头结构,其上也没有任何的光泽闪动。

见风翎儿如此做,风夕草也摊开了双掌,黑光大作间,一块覆盖其双掌大小的黑色铁疙瘩出现在其手上。

看到这块铁疙瘩,风夕草眼里明显透露出落寞。

“器魂以我们灵魂而生,与灵魂相扶相依。而所谓修炼,其实就是以灵魂为根基,对器魂进行淬炼的过程。”

风翎儿将木符举过头顶,眯着大眼睛对着太阳,看着自己的器魂在日光下烨烨生辉,继续道。

“器魂修炼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这跟人的天赋有很大的关系。”

“爷爷说,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每个人器魂的品质是不尽相同的。器魂的品质代表着天赋的强弱,而器魂,却是天生的。”对于此言,风夕草倍感认同,因为他就属于被上天抛弃的那一类。

风翎儿说到这,把符文收到胸前,紧紧的攥了起来:“器魂的强弱分为凡器,宝器,圣器以及神器,而我这篆天符,便是一件圣器……”

说到此处,风翎儿转头看向风夕草,眼里流露出怜悯的神情,因为她知道,风夕草的器魂,只是一件凡器……

“爷爷说,修炼一途可分为九个境界,每个阶段又有十个层次,但是爷爷只告诉了我‘立根’期,其余的八个境界我也不清楚。”风翎儿小嘴一撅,显然这位小公主又有了意见。

“爷爷说,大部分人的器魂都是凡器,他们穷其一生都无法突破第一个境界,而那些天纵之才,普遍也都在十岁左右才能突破。”

“而更有甚者,在每个境界突破时,能够自主领悟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技能,这就是所谓主观器诀!”

“爷爷说,这类人,在器魂大陆上,也是凤毛麟角!”说到这,风翎儿掩饰不住的兴奋,但是紧接着,她就小嘴一撅:“哼,爷爷说我资质不咋地,别说领悟主观器诀了,今年突破都难!”

说到这,风翎儿在风夕草诧异的目光中,猛然站了起来。她踩在石头上,双手贴在嘴边,对着前方的空气娇声喊到:“哼!臭爷爷,最讨厌爷爷了!等着吧,翎儿一定要让你吓一跳!”

已经回到家中的风游川打了个喷嚏,有些不明觉厉。

风翎儿洽着腰,站在太阳下,阳光照过她的身子,丝丝缕缕流在风夕草身上,在风夕草看来,风翎儿在日光的映射下,浑身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风夕草一言不发,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器魂,他双手摸搓着放在膝上的铁疙瘩,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许久后,他鬼使神差地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翎儿姐,我也想修炼。”

“嗯?你说什么?”风翎儿站在石头上,并未听到风夕草的话,她坐了下来,问到。

“我说,我也想要修炼。”风夕草看向风翎儿,说到,这一次声音虽然依旧低沉,却透露着坚定。

他眼神中满是坚定,看向风翎儿,身体如同磐石一般,一动不动。

“啊!这……”听他此言,风翎儿眼神慌乱了起来,她躲闪着风夕草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小草,虽然不想打击你……”风翎儿面露为难之色,“但是爷爷说了,你的资质普通……”

这里风翎儿嘴下还留了情,因为风游川的原话实在是不堪入耳。

还记得那年刚开始学习修炼,风翎儿问风游川为何不教小草修习,风游川满脸认真的分析了一番,令风翎儿印象十分深刻。也正是因为那句分析,风翎儿也打消了让风夕草修炼的想法。

风游川的原话是:

“我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资这么垃圾的资质,他就是练一辈子,也达不到立根境界,还是别让他折腾了……”

虽然那天风游川喝的酩酊大醉,但风翎儿还是因为他过分的言论,一个星期没有理会他。

思绪回到现在,风翎儿一咬牙,还是决定让小草清醒下:“你就是修炼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所以……爷爷不让我教你,他自己更不会教你。”

听她此言,风夕草却不似她想象中那般好似遭受了晴天霹雳,他只是惨然一笑,再次低下了头。

“其实我知道,那天爷爷喝醉,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风夕草嘴里带着哭腔。

“小草……”风翎儿于心不忍,她没想到的是,风夕草早就知道了,难怪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提出要修炼。

突然风翎儿感觉一阵心痛,风夕草还这么年幼,就遭受这么大的打击。

那是在三年前,那年风夕草刚刚六岁,也是刚刚懂事,很难想象,一个孩子,是怎么怀着绝望的心情度过这三年的。

“但是,”风夕草说话已经颤颤巍巍,风翎儿看到他的眼泪如同汩汩的泉水,不受抑制的流了下来。

“但是我也想修炼啊,就像翎儿姐一样,我也想……被爷爷,被大家夸赞啊……”风夕草压抑着哭声,痛苦地道。

风翎儿顿时感到满心的歉意,因为这些年来,自己每每有进阶,都会向爷爷,向丐帮的各位,向风夕草炫耀一番。现在想来,自己完全忽略了风夕草的感受。

看着风夕草抽泣的小小身影,风翎儿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啊——都怪我,我要是不带小草来后山,不跟小草炫耀修炼成果就好了!”

风翎儿自责道,却见风夕草依旧在蜷缩着身形哭泣,泪水打在自己的器魂上,将那黑色的铁疙瘩,都染的有些晶莹。

“啊——不管了!”风翎儿猛然站了起来,“说到底,这都是爷爷一面之词嘛!”

“他凭什么说小草资质差,凭什么不许小草修炼!”风翎儿愤愤道:“不让我教,我偏教,哼!臭爷爷!”

千夜城内,晒太阳的风游川又打了个喷嚏,拉了拉自己的衣裳,最近,好像感染风寒了。

“我决定了!”风翎儿低下头,朝着风夕草道。

风夕草依旧在哭泣,只是抬起头看向了风翎儿。

风翎儿这才看到,风夕草脸上挂满鼻涕与泪珠,成了名副其实的花脸猫。

不能笑!

风翎儿憋着笑,这么神圣的时刻怎么能笑呢!

“听好了,小草!”风翎儿被笑意憋的话语有些颤抖,在风夕草看来,却是她激动所致。

“我,风翎儿!今天就教你修炼!”

风翎儿大气凌然,手指着风夕草,大喝道。

在阳光的照射下,于风夕草的角度看去,风翎儿好似日光下的剪影,却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她像一位天使一般,照亮了风夕草的生命。

“臭爷爷!祝你天天被人打屁股!”

风游川再次打了一个喷嚏,转头进了屋里。

算了,这太阳也不晒了,风有点凉啊。

而风游川,却是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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