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脖子上的伤口不再疼了,白流离趴在我的床边睡着,龙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来看一下手里的东西,他的手里有一颗佛珠,和王贤之手上的材质一样。
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微微亮。见我醒了,龙轩询问我有什么不适,然后用不知道什么样的手法检查我的身体,折腾半天他终于坐下来。
“我好不招人待见,道瑁伤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半夜敲昏我。”把床边的白流离拍醒,他睡觉正好压着我的胳膊,现在都麻了。
“那不是道瑁,她是佛门弟子,有着慈悲心肠,不会半夜伤人,伤你的只有王贤之”龙轩把先前看的佛珠放在了我的手里,“这是昨晚他留给你的。
在我眼里,这就是一颗黑色佛珠,我实在看不出里面的玄机,也不明白王贤之半夜敲晕我,只是为了给我一颗佛珠,“想不明白,要不把佛珠一劈两半看看?”
龙轩一副鄙视我的表情,走到窗口拉上了窗帘遮光,然后打开了房间的主灯,把佛珠正对的主灯,这时一副地图投射到了墙上,更准确的说是某一工程建筑的平面图纸。“今天不要乱跑了,把它画下来。”
承继高留美的画工派上了用场,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画完,龙轩悠哉游哉的喝着茶,只剩下白流离供我呼来换取的打着下手。我向来对看图纸不感冒,画完也没有研究出这是什么工程,“老爷子,这是什么建筑的图纸?”
“一座古墓的图纸。”
“什么?”
“从图纸上看,这处狭长的的地带是墓道,中间是主墓室,旁边的耳室应该是随葬品。”龙轩随便指了几个地方,告诉我古墓的基本架构,只是他说的太过简单,从图纸上看,这座古墓真的很复杂。
从布局上看,自墓道进入后有一条中轴线,两边各分部着三间墓室,两间相邻的墓室之间连接方式也不同,有的用栈桥,有的用沟渠。中轴线的尽头是一件比较大的墓室,老爷子刚才说这是主墓室,墓室里中间建了一处高台,不知道用来做什么。剩下的就是其他我看不懂的地方,老爷子解释是机关、暗道、夹层等。
看图纸是老爷子和白流离的事,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王贤之会给我们古墓的地址?古墓里到底埋着什么?
“你不用想了,王贤之既然给了地图,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古墓是不是就在普陀寺,先前说的枯骨僧在里面?”
“你猜的很对。”老爷子头也不抬,“开始我还想花上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摸清古墓的构造,这下得来不全费工夫,现在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做,只等着官奴儿来就行了。”
“那么说明天借着上香的由头,我们去盗墓了,这太损阴德了。”
龙轩突然转过头,眼光凌厉的把我上下扫了一遍,“要说损阴德,你黄晚秋大人不更是其中的好手。与阴差暧昧纠缠不清,让他犯律例在回头崖受罚,又与另外的阴差大打出手,阴阳两世颠倒,生死界限不分。晚晚,阴差无故到阳世来,必定自损其身。”
“你都知道了。”
“福建是我的辖区,地面发生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何况你还是一个惹事王,明里暗里留意你多些。,长点心,好好想想你的事。”
整个下午我都是神情恍惚,龙轩的话尖酸刻薄,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我不是什么清雅君子,也不是什么虚怀圣贤,内心最想的是与萧遥一起,哪管他是人是鬼,是在阳世还是阴间。世间的用情之人,做事从不管后果如何,华夏千年的爱情观是冲破一切束缚,追求身心的高度融合,跨越种族、跨越年龄、跨越地域。只是玫珞的话也对,逆天行事,不是我毁了萧遥,就是萧遥毁了我。
想了半天不想在想,换了身衣服到外面走走。这家酒店典型的花园酒店,后面是面积中等的花园,中间有个游泳池,旁边就是一所休闲吧。点了一杯花果茶坐在外面,无聊的看着来来去去的各色行人。
我的对桌是两位老人在下围棋,虽然不懂围棋,却也看出战况激烈,已经到了一步决定胜负的时候。忽然其中一位老人捡起了一粒黑子,看情况是要悔棋,另外的老人显然不让步,两个老人就这样争了起来。
争了一会后,悔棋的老人对着我招招手:“小姑娘,过来过来。”
另外一位也附和:“过来评评理,这老东西想赖账。”
“两位老爷爷,我不懂围棋。”挪步过去看着满是棋子的棋盘,摊开手表示我做不了评委。但是他们不想放过我,眼神示意我仔细看看。
等我仔细看完后,一下惊了我的眉眼。
棋盘上无非就是黑子和白子,此刻在棋盘有两色棋子排成图案正是我最是熟悉的梅花阵。黑子为之枝干,白子为花苞,九九归一,只差点睛之笔。
“悔棋就悔棋吧,无论黑子怎么样下子,都无济于事。”我用手指着点睛的位置,“只要白子子这里落下,就赢了。”
执黑的老人终于拜服,收拾棋盘的棋子要在战一局。我在旁边发动刀蔓笔藤要探清两位老人的底细,梅花阵出现的太过巧合了。
出乎我的意料,两位老人竟是一片空白,不管我怎样集中精力,都像是看一本空白的书。一番无果后撤回藤蔓,只是藤蔓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动也不能动。顺着藤蔓向前,方才执白的老人正看着我,而我的感觉像是被人明目张胆的窥探着,任由别人随意翻看着我的秘密。
忽然明白,我被一位更高品级的刀笔客在探寻,他的修为甚至高过了龙轩,这位刀笔客就是正在看着我的执白老人。
过了很久时间,藤蔓猛地回到我的身体,执白的老人又开了一局,与执黑的老人激烈的交锋,眼角的余光却在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
“小姑娘。”开口的是执黑的老人,“刚才看你一个人,眉头紧皱心绪不宁,年纪轻轻在纠结什么事啊,给老头子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开解你。”
“没事,没事。”我心存警惕。
“还能有什么事。”这次是执白老人,“青春正好,风华正茂,当然是情事了,看她的样子,是在权衡两人暧昧关系的利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