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聚宝盆之冷战好歹事情完了,我说要不要去见一下三爷爷,老爷子不同意,我们赶着投胎似的回了柒宝斋,我知道他的用意,无非就是把我和林竟分开。
阿桐早早的来接我们,见到老爷子后说:“昨天柒宝斋来了一位东家的故友,拿走了书房里的木楼,并留下话来。”
“是持有金龟玉佩的人吗?”
“是的,一身书卷气。他说有三件事情,第一件是本家会去善后,第二件是尚书大人需要您亲自去请,第三件是这个时节不适宜梅花开。”
老爷子听后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沉沉睡去,看样子是累极了。我很是好奇东家的故友,凑到阿桐的身边问道:“来的人到底是谁啊?”
“能随意出入柒宝斋的人不多,东家的这位故友其实是第一次来,先前东家就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人带着金龟玉佩来,不管对方说什么照做就是了。这个人身上涌动的灵气和东家一样,也是位刀笔客,而且品级甚高。”
哦,这下我有些明白了,本家善后无非是联手杀金北斗的事,三脉要去谈一下利害,第二件事情想不明白,估计老爷子托请了人办事,托请的人没有办成要自己亲自办,第三件事与我有关,梅花不适宜开放,说的是我滥用了高留美的刀蔓笔藤。再联想到品级甚高,这位故友应该是司空一脉的核心人物了。想到这里,我发现我越陷越深,老爷子似乎有更不为人知的事情。
到柒宝斋已经下午,一切如旧,查理照样对龙轩给予了最大了热情,对我不理不睬。老爷子回来后就钻到了书房里,不知在忙些什么,我这里有些疑问不明白,见他半天不下来,我就去书房找他,老爷子正捧着一封信发呆。
我悄悄上前看了一眼,只看到首行“青衿安好,见字如面。”被察觉,老爷子迅速的把信收到抽屉里,有些生气的说道:“非礼勿视,我从来没有教过你‘偷窥’。”
“这位青衿是谁?”能让老爷子失神发呆的,这位叫青衿的人绝对不简单,不过,从首行的意思看,这封信不是青衿写给龙轩的,而是龙轩写给青衿的,不知为何被退了回来,我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青衿是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这是曹操《短歌行》中的诗句,表达的是求贤若渴,如今出自龙轩之口,其中的意味不是“求贤”,而是“关雎之唱”,那么这位青衿是位女子了,想到这里我脱口而出:“青衿是我的师母吗?”
然后,眼前绿影一闪,下一刻我就和墙壁亲密接触,哎呀,好疼!
“胡说八道!”老爷子收起藤蔓:“你来有什么事?”
都忘了正事,腹诽老爷子下手真狠,然后摆出了一幅算账的样子:“算账啊,怪不得那么爽快让我去救林竟,你都打算好了,说吧,为什么让我看太仆大人杀金北斗?”
“这是太仆提的条件,具体原因我不明白。”
“你就拿我做了交易的棋子!”我想起了金北斗临死前对我说的话,今天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心里有沸腾的愤怒,更多的是伤心苦涩。龙轩是对我爱护有加,但始终脱不了刀笔客的身份,为了达成某种利益,谁都可以用作棋子。技高一筹者,视他人为棋子,技不如人者,做他人的棋子,刀笔客者冷眼冷心,看不破者庸人自扰。现在事情发生到我的身上,不知是悲是喜。
“我知道你的心情,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情。还是那句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一个从二品,能要挟九卿之一的太仆大人,已经用尽了心力。作为刀笔客,你如果在我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做。”
“是吗?看来我不是何时的人选。”我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与龙轩之间隔了一方棋局。“二十年前,暴雨,运河老堤上有几人打斗,正好被我父亲看到,其中一人善于刀笔之事,那时我六岁,那夜高烧不退。你去我老家是为了什么?”一直觉得辕二爷描述的听着耳熟,我特意问了我父亲,二十年前运河大水,村子里的所有男丁都到老堤上防洪,我父亲恰好看到有人在老堤上打斗,如今看来,是龙轩无异。
“为了两件事,一件是龙鳞盾在运河的龙脉上,另一件是有人对你不利,我去清理干净,你入刀笔一门的事,我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筹谋了。”
原来如此,这样费劲心力的对我,到底为了什么,话到了这里,我一点都不想再做刀笔客,金北斗的话有道理,水很深啊。
“既然到了这里,我把话说个明白,太仆早就注意到了你,难道你没有发现事事都有他在,还有,我怀疑林竟与他有关系,所以让你离林大公子远点,省得你糊里糊涂着了别人的道,好自为之。”
“我会好自为之的!”
事情如此,我也下了决心,马上回房间收拾行李,这里待不下去了,要去杭州鄂王园住一阵子。我不是什么圣贤,想不通这么多的事。
对于我的离家出走,归爷和阿桐自然是拦着,老爷子听了动静下来就骂:“反了天了!你要是敢踏出柒宝斋,我就断了你的月例!”
我听了更加生气,回了一句:“断就断!刀笔客,我不做了!”然后提着行李就走,老爷爷气急了,用手指着我:“让她走,谁都别拦着!
我就这样和龙轩冷战了,此刻我坐在去杭州的火车上,拿出了阿桐在我走的时候慌忙塞过来的信,说是龙辕写给我的,信里面还夹着一些现金,料想是归爷怕我受委屈暗中塞给我的,虽说不多但足够用了。
信纸是蓝色水纹,大致的意思是感谢我,如今已经是神龙的龙辕,入主龙宫,司一方风雨,那三面龙鳞盾有龙辕掌管,每百年洒向人间,助蛇族成龙。沅淇跟着这阴差去了地府,也是美满的结局。融迦因触犯天条被贬至水洼思过。跟着他的刘馆陶本是位富家千金,因为融迦毁了容貌,所以融迦为她画皮,因此对融迦渐生爱慕之心,就一直跟着融迦,现在跟着一起去了水洼。
总之,龙鳞盾的事算是彻底完了。
电话响起,是鄂王园的园长老秦打来的,说是一切安排妥当,到站后有人来接我,并且还问我园中旺财的聚宝盆坏了,要换个新的,换个什么材质的好。我说那就和以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