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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弟弟镇涛

孩子满月那天,依文弟弟和弟媳回家拜见家里的亲戚姐妹,吃过晚饭当天就匆匆赶回镇里了。留下依文老父老母在老家,一个月过去了,依文爸爸耐不住寂寞发信息给儿子:涛仔,我已经老了,你母親亦已经接近古稀,你们都象长硬翅膀的鸟飞向了远方,老家真的只剩下两位留守老人,你有没有想过,再过几年我与你母親真的走不动或有时病卧在床上,怎么办?为此,我与你母親商量过,你是不是回到我们身边。你小时候,我们牵着你的手慢慢长大。到我们老了,你陪伴看着我们慢慢变老。我知道,为了生活和养育下一代,你必须要工作。几年来的观察,你的工作点都是在镇,广卅。而乡下,镇,广卅就是等边三角形,你在广卅工作回镇和回乡下一样路程。综多考虑,希望你还是要返家乡定居,你们住在新房,我与你母亲回到旧居,那里对你母亲的支扩应有附助作用。白天你母親可到新房带BB,我接送蕾蕾上学,相互走动,其乐融融矣。至于小车,我不用了,你掌驾吧!镇里這个套间,你是业主,出租转让,或留子女居住,你酌情慎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以上谨供参巧。老父上。

儿子镇涛考虑再三,回了一则信息:爸爸,你们的想法我也理解,但是从乡下去广州比镇里去广州远多了,交通又没那么方便,即使开车也一样。我现在每天花四个小时上下班我已经觉得受不了,所以我现在也准备找一些离镇近一点的工作。我还计划明年或者后年就会买车,到时候我会尽量多些回家陪你们,你们有空也可以过来这边住一下。就像你们在市区住不惯一样,我们在村里也住不惯。望体谅。儿子上。

镇涛是依文的弟弟,小时候算是家里的宠儿,六姐弟里只有他是男的,姐姐们都让着他,但是也可能是只有他一个男的,姐妹们日常极少和他交流,他是孤独的。从小他就不爱说话,也不活泼,喜欢自己一个玩。在乡村小学读了几年书就跟着父亲转到城市里读书,母亲留在村里照顾还在读书的姐姐们。或许是在陌生的环境,面对不苟言笑的父亲,镇涛感觉更孤独了,在高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他早恋了,和网上认识的小太妹谈恋爱,遮遮掩掩,直到有一次爸爸在家里撞见小太妹和镇涛卿卿我我,才知道镇涛的好事。老父亲怒火冲天,他苦心栽培的儿子竟然不安于读书而想不轨的行为,犹如当头一棒给他致命一击,他运用所有不堪的恶毒的语言破口大骂小太妹让她狼狈而逃。然后像守门员牢牢盯住球门那样守着儿子阻挡一切的诱惑直到儿子考上了大学,出来工作接着找了女朋友。而镇涛的女朋友也达不到父亲的标准,认为儿子过于随便了,找一个没有工作的女孩,儿子是大学生,有才有貌,应该是找个公务员或稳定工作的女孩子,才对得上“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后来发生了相亲的闹剧。在父母亲,姐姐的再三要求下,熬不过的镇涛终于松口答应相亲。得到他的同意,一家人快马加鞭,密锣紧鼓的到处找媒人,熟人。不到一个星期,找了三四个女孩见了面,有一个是父亲非常满意的,父亲下了口,如果镇涛喜欢这个女孩,父亲立马送一辆小车给儿子做交通工具。没过几天,姐姐们就听见父亲气冲冲地说镇涛一个也看不上。其实这只不过是镇涛的托词,不想逆了家人的好意又不愿见一个爱一个,只有折衷办法来化解,但还是顺得姑来失嫂意,惹怒了父亲。镇涛是个善良、实心眼的男孩,他不求人样,只求对他好,能照顾他的贴心女孩。父亲正相反,他爱面子。上次听他说堂弟儿子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堂弟的儿子无论是外貌还是学识都比不上弟弟,看到人家的媳妇比儿子的媳妇漂亮多了,心理不平衡。挑媳妇看重的应该是内涵而不是外表,这是很显浅的道理,为什么父亲就不懂呢,不是说“好儿子不如好媳妇”吗。生活中有多少这样的例子,有一个老校长,女的,离了婚,带着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儿子也非常孝顺母亲,周围的人都称赞他儿子的孝心。本来应该很幸福的后来在娶了媳妇之后变了样,先是媳妇有怨言,然后是儿子的责骂,后来晚归连门也没得进。老校长一气之下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自己住。一个人孤零零的凄凉可怜,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和自己反目成仇,这不正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么。

镇涛性子犟的像头牛,他认准的事任谁千方百计也不回头。几姐妹说他,他说:“我和京子已基本定了,除非她和我闹矛盾,彼此感情有问题,我才另觅他人。”大姐悄悄说:“最怕女方怀孕了去打掉,搞坏了身子。”大家都说父亲不该这样,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恋爱自由,哪有父母插手的地方。但依文也知道父亲爱子之切,他心中的儿子是人中之王,希望儿媳妇也是人中之凤。这点依文理解,但是小弟不理解,他的女朋友更不理解。后来还是父亲妥协替他们操办了婚礼,还在城镇里买了一套房子作为他们落脚地。自此,镇涛和媳妇每周回乡下一次,两个老人在乡下就像蛤蟆蹲埕你眼望我眼,没个乐趣。就想儿子回到身边陪伴终老,镇涛希望父母迁就自己跟来城镇住,父母在城镇也住不惯。因此,你有你的道理,他有他的缘由,两代人的鸿沟就像山崩地裂,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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