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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恨

这天下午,公司例行会议,各位领导布置了各项工作,经理说:“最后的议程是对一年来的员工进行评优,往年评优是轮流的制度,本来应该轮到依文,雪媚的,今年开始打破这个制度,用新的方式,全体律师进行参选,能者居之,得票最高者为优胜。”一向桀骜不驯的叶子立刻反驳:这样好像不公平吧,人家等了这么多年才轮到,一些已经评过优了,又来和人家争,不公平啊。”依文想起自己差不多有十年没评过优了,现在好不容易轮到却节外生枝。但是依文胆小怕事,又笨嘴笨舌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雪媚搭口:“我有5,6年都没有评优,我不同意”经理说:“你们都有机会啊,只不过增加人数一起参选,有竞争才有动力。”不容置否,每人分发一张票,全体老师选两人,依文勾了自己和石老师,主管收齐选票,立刻在黑板上唱票。依文一边听一边忐忑不安,果不其然,依文落选了。依文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她强颜欢笑,回到办公室,叶子还在喋喋不休地斥责这次荒缪的选举,依文耳边只想着“回家”的词,她快速收拾东西,逃一般离开喧嚣的学校,迎面碰见经理,依文招呼也不打一下擦肩而过,失魂落魄的样子经理看在眼里,回到家,关上房门,依文趴在床上越想越伤心,委屈的泪水无声流淌,众目睽睽之下落选颜面全无,自己没有勇气据理力争,好不容易轮到的优秀拱手相让怎不让她气愤难平。这时手机铃响了,依文一看竟然是经理,她强忍泪水,轻呼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装着轻松的语气问:“经理,什么事?”“刚才见你好像很不高兴,别想那么多,以后还有机会的,下次你一定会入选,我保证。”她轻描淡写“没事啊!谢谢你的关心”“没事就好”。挂了电话,依文恨恨地想: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江水发来信息:出来跑步吧。依文毫不犹豫就应允了。绿道上出了一身汗,依文觉得身心舒畅。在江边,江水捡起几块石片,斜斜地扔进水里,石片在水面打了几个滚才慢慢地滑进水里。依文不禁脱口而出:“我也要试试。”原来这是她小时候玩的把戏。乡村的孩子没有钱买漂亮的玩具,就利用得天独厚的资源把自然当做玩物,树上的飞虫小鸟,地上的蛇虫鼠蚁都是孩子们天然的玩物。更不要说石头的玩法层出不穷,圆圆的石子可以玩手指游戏,方方的石子可以玩“打水漂”。以比赛的方式,运用技巧把石片扔出,谁扔的石片飞得远,打滚次数多谁就胜利,江水随意的一个动作引起了依文对童年的回忆。依文变得兴奋快乐起来,江水立刻在岸边细细搜寻,一会找来了几片薄薄的石子递给她,依文说:“我们比赛看看谁厉害”她一声令下,两人同时飞出石片,连续两次,江水飞出的石片漂亮地滑了几个圈,依文的差远了,她不服气,说“再来再来”江水朗声一笑,这一次,她意外的扭回败局。依文打出胜利的手势,大叫一声,周围闲人纷纷侧目。他们奔到路口,前面有出租单车。江水说:“等一下”一会骑着一辆黄色的单车过来,示意依文上车,她刚坐上,江水提醒:“捉牢罗,别掉下来。”依文有多久没坐过单车了,好像是遥远的事情了。还没等她坐稳,车子唰蹬出去老远,江水像顽皮的孩子把车头摆来摆去,轮子转来转去,车身歪歪扭扭向前面疾行像随时要摔倒一样,依文胆战心惊拽住江水越来越紧,喝令:“慢下来”江水好像没听到,依文狠狠的掐着江水结实的肌肉,江水一阵收缩,车子慢了下来,等她松开手,江水又加快速度,她一掐江水又变慢了,惹得依文笑眉开眼笑,说:“真好玩,我是指挥员你是人车合一的人力单车,你要听从我的命令哦”“遵命”他们一路嬉笑一路返回,在一段寂静无人的路段,依文突发童心,双脚踩在脚架上站立起来,迎着清爽的凉风张开双臂像欲飞的蜻蜓,仿佛回到了童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第二天,依文笑容满面出现在办公室,昨天的的小小风波早已归于平静。会议前夕,曾主管好像特意要考验依文说:“依文,你们团队在这次和宝石房地产合作签署的合同发表一下意见。”她毫无准备,硬着头皮上台,拿着话筒,看着台下目光灼灼的几十双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哆哆嗦嗦几句开场白:“上个星期四我们小组接到了宝石房地产公司发来的合作条款……”她太紧张了,说话变得结结巴巴:“经过我们的协商,我们争取到了百分之四十的提成……今后,我们团队一如既往,做得更好。”她断断续续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曾主管走上来,立刻把话筒递过去。回到座位,早已一身热汗淋漓。一天依文都不是滋味,中午吃饭时,经理过来面无表情说:“下午科组会议我要参加,听听你们的科组建设。”依文心情沉重,胃口也没有了,扒了几口,闷闷不乐地回办公室。

原来依文自小患有孤独症。不擅言辞,面对生人恐惧害怕,言语失色。直至一次被邀请做法律顾问,主持员工会议,面对一百多个陌生的工厂员工,她需要讲述法律知识,刚发言了两三句话,忽然脸红耳热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词都忘得一干二净。还好闺蜜香云察言观色,及时伸出援手挺身而出帮她出面,那次依文狼狈不堪。她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弱点,以为将从不被人发现,想不到今天即席发言立刻暴露了她的弱点。老谋深算的经理一定看在眼里,表面上是考察依文的科组是如何开展的,实际上是考验她主持发言的能力。依文一个下午惶惶戚戚,反复修改文稿,觉得满意了,胸有成竹去发言的那一刻,站在台上看着底下的几十个等着看好戏的新旧同事还有虎视眈眈的经理,她忽然心慌意乱,发不出声来,急的满脸通红,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依文左思右想,她鼓起勇气决定正视自己的弱点,她就像即将投入波涛汹涌的海底般需要强大的力量调整气息,深呼吸才有勇气走进阴森可怕的经理室,面对不苟言笑,冷面寒冰的经理,依文总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不等经理开言,她开门见山提出:“我要辞去科长的职位,我说话能力不行,我没资格做科长。”经理云淡风轻:“我不允许,小小的磨练等于激励,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历练。”依文还想再推辞,冷面经理一摆手,冷言冷语:“别说了,回去努力干。”依文悻悻而归,心里怨恨:每一次苦头还不是你在作祟。

这天晚上,江水发来信息:“去跑步吧。”“不去了”依文一点心情也没有,正苦恼着如何提高自己说话的能力,直接就拒绝了,“怎么啦?”江水追问,“没什么,就是不想去了。”那边沉默了一阵,忽然发来“我喜欢你”几个字。依文一下子吓倒了,汗涔涔而冷飕飕,自己可是有老公孩子的,而江水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开玩笑吧?”“这段时间来,我发现我们志趣相投,我觉得我们很搭。”“你那么年轻,我比你大很多啊”“现在都不讲究这些了,主要三观一致,大家开心快乐。”依文坦诚:“我是有夫之妇,我们不合适,还是做朋友吧。”“骗人,大家都说你是单身,你不要用前夫来瞒骗我了。”依文才发现自己和江水走得太近了,导致江水误会了。她是喜欢江水,不过是姐弟间的喜欢,不是男女之爱。“真的对不起,我是离了婚,但是我和老公还在同居阶段,属于事实婚姻。况且我还没有准备发展婚外情的想法。”依文最憎恨婚外情了,因为她曾深受其害。她坚信自己不会受外界诱惑的。“对不起,打扰了”江水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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