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嬷嬷是这么说的,大老爷知道后,当场表示要开棺验尸,林家不肯,二老爷跑去官府报案,但是官府还没有开衙,说让二老爷过了十六再来报案,二老爷无法,就在衙门口敲了一天的鼓,才有捕快出来,说是先把二小姐的尸体送到义庄,等到了十六衙门开衙再来审案。”
“二老爷说,让太夫人不用太担心,他和大老爷会在府城妥善处理此事,一定会为二小姐洗清冤情。”
听完这些话,许太夫人先是悲哭一阵,哀悼那个可怜的孙女,于嬷嬷对明路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歇歇。
“我还以为,妩娘真的那么自私,却没想到,她竟受了那么大的冤屈啊!”许太夫人哭着捶自己胸口道:“是我这个祖母无用,保不住她啊!”
“太夫人,太夫人,你节哀顺变啊,府里还要你撑着的。”于嬷嬷安慰她道。
明路带来的消息,不用多久,就传遍了整个许府,四娘子听到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十一娘则气得把砚台都砸了:“欺人太甚!”
杀了人,还敢说被杀的人是自杀!还敢上门来找麻烦!本以为自己前世的丈夫已经是渣男中的极品了,没想到这时代还有极品中的极品,真是可恨至极!可恨至极!
这边厢十一娘在生着闷气,那边厢李嬷嬷、周嬷嬷,甚至四娘子的奶娘张嬷嬷及六娘子、七娘子的母亲奶娘都在感谢神佛,幸好二娘子是他杀啊,不然府里这几个娘子的名声就真的被毁了。
当许府因为这件事而全府忙乱的时候,县城也发生了很多事。
年初七,赵府的赵二奶奶带着两个女儿说是回娘家,结果还没出县城就被李府的人拦下来了。
“你这个狗东西,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你是县太爷吗!”赵二奶奶一个贴身嬷嬷对阻拦的人怒骂道。
“我家老爷说了,赵家不把债还清,就别想出城,您看,嬷嬷,你有这个闲心跟我吵架,不如回家叫赵老爷赶快还钱。”一个男子慢条斯礼地道。
“你!”
看到自家嬷嬷被噎,赵二奶奶站出来道:“这位小哥,欠债还钱是家中男人的事,我家二老爷及其他几位爷肯定会想方设法把钱还给李府,只是现在,我娘家母亲病重,身为子女不能不闻不问,因此,我带着两个女儿打算回娘家侍疾,还望这位小哥能够放行。”
男子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盯着赵二奶奶道:“夫人这话说得漂亮,可是,敢问夫人一句,贵府太老爷好像刚刚去世,您娘家父母就没有孙子孙女了,要你们这几个带着孝的外孙去侍疾?”
“小哥——”赵二奶奶话未说完,就被男子打断,他道:“还是不要多说了,夫人,现在你眼前有两条路,一是自己走回去,二是我们架着你们走回去,夫人,请选吧。”
赵二奶奶也怒了:“你敢!”
“敢不敢,夫人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男子说完,就朝身边的人使眼色,马上就有几个男子上前围住她们一行人的马车。
“娘——”坐在马车里的两位小姐看到这种阵势,吓到尖叫。
“你们!”赵二奶奶看到这种场景,也知道对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了,只好把满腔怒气压下去,无奈地道:“好,赵东,我们回府!”
赵东是这次出来驾车的车夫。
这次冲突虽然在很快的时间内传进了城内各大豪绅的耳中,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所以并未引起大家的警觉。
正月十四,高府的五小姐出城时,也被拦下。
“这位兄台,不知拦我家车驾是有何指教?”高琪慷是高五娘的嫡亲兄长,在府中排行第四,又称高四爷,这回是由他护送妹妹到外祖家去过元宵节的。
拦驾的男子冷哼一声,无赖地道:“指教不敢,老子只是受李府之令在这里守着,李府说不能让你们出城就不能出城,至于你们为什么不能出城,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高琪慷听了这话,虽怒极,但还是有礼地回道:“兄台,我高府虽然与李府有债务往来,但这些事情家中长辈自会处理,别说我小妹了,就是我也没办法决定这事,兄台拦我妹妹车驾,实是无理至极。”
男子瞥他一眼,道:“反正我们兄弟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有什么不满,你找李府说去。”
高琪慷无奈,但更怕这帮粗人动手动脚影响到妹妹,只得吩咐车夫折回。
李府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家,但高府不同,高太公高岩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画家,传言当年老安王都曾向其求过画作,再加上高府不只祖先有名,其子孙个个都彬彬有礼,敬贤礼士,在县城属于比较有名望的家族。
高家女眷在上元县向来只有被逢迎,还未出现过被拦路的情况。因此,待高琪慷回府跟父亲高旌远和大伯高旌逸禀报后,高旌逸当天就过李府,问其今日行为是何意。
怎料李大老爷拿出了当初的借据,对高旌逸道:“我本打算等过了年再跟高贤弟说说此事,既然贤弟今日上门来,那我们就现在说清楚吧,”
“去年中秋节前,贵府老太爷找我借了六万两银子,年息是三分利,本想着高老太爷的生意会顺风顺水,这样你们高府好,我们李府跟在后面也能赚点小利钱,可是,高兄,万事都有个旦夕祸福吧,‘上元号’沉没的消息可是传得到处都是,那赵府,为了避债,年前就在计划分家了,愚兄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啊!”
高旌逸听了之后,大怒,道:“李兄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欠债还钱,我高府有说不还吗?你们一声不响地找人在县城内守着是什么意思,怕我高府弃债潜逃?”
李大老爷连连摆手,道:“息怒,息怒,贤弟息怒,愚兄当然相信贵府是有信义的,但是,贤弟也要体谅愚兄的难处,区区六万两在贤弟眼里可不是什么大数,可愚兄在商场摸爬滚打久了,就是一个字儿,在愚兄眼里也是大数,何况除了六万两,还有一万八的利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