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黑凡沉下心说道，平静的声音里完全没有之前的紧张的影子。
“是黑凡呀……早……”
苏素裹着被子蹭到床边，伸手掀开床帏，边打哈欠边迷迷蒙蒙的对着黑凡傻傻笑了笑。
现在什么时候了，她又睡过头了吗？睡得脱线的苏素完全没有在意黑凡会出现在她房间这件事，这种事她都习惯了。
还是好困哦，苏素打了一个哈欠，眼睛又闭上了，头也低了下去，掀开床帏的手也垂了下来。
她的手指洁白纤细，在无名指上，有一个银色的如同戒指一样的印记。
见到这个印记，黑凡更放心了，他能肯定她是苏素了。
只是，前几次她化形，怎么没见到它？
哦，对了！她第一次化形，胖成那样，手指都成藕了，印记被肉夹在其中也可知。
第二次化形，老成那个样子，印记肯定是在皱纹之间藏着。
第三次……第三次他看都懒得看他，也没有什么机会和她相处，看不到也正常。
不过这个家伙怎么说睡就睡呀！被她掀开的床帏都没有落下，软软地搭在她探出床沿的脑袋上，遮着她的大半面容。她似乎很不舒服，摇着头扭了半天，那床帏也着实不听话，怎么也不落下来。苏素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些什么，依然别扭地睡着。
这样都能睡着，她也真够厉害的。
黑凡的眼波柔和，走上前去打算放下床帏，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真是的。”黑凡掀起床帏，在放下之前，不经意间地一低头。
黑凡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呼吸也停下了。
苏素今日不胖不老也不是男子，她今日是个容貌不输陆清依的女孩。
她闭着眼睛，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长长的睫毛如蝶翼微微抖动。雪白的皮肤似乎含着珠光，熠熠生辉。
黑凡投下来的影子似乎有重量，苏素伸手揉了揉眼睛，缓缓地又睁开了。
睁开的眸子如同被蒙尘的珠宝箱被打开，璀璨夺目。
“黑凡？”
带着睡意的目光懒懒地看着黑凡，直印到他的心上。
黑凡难得在面对苏素的时候有心虚的感觉，他立即放下床帏，背过身子，故作镇定说道：“你今天化的形总算正常了。”
“什么化形……我昨天又没吃化形丸。”苏素有些不解，她从被子中将手伸出来，确实是五指。
“奇怪了，我明明没吃化形丸，怎么又化形了，谁偷偷喂我吃了？肯定是络儿她们几个，趁我睡着了折腾我，找她们算账去。”
苏素这次总算是醒了，她边说着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你等会再下来……”
黑凡知道苏素的情况，听到身后的声音就打算回避，只是没等他迈开步子，就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是苏素惊天动地的惨叫：
“我的脚趾头——”
“怎么了？”黑凡再不想着避嫌或其他，匆忙地回过身。
看到苏素后，他立即闭上眼睛，红晕迅速爬上脸颊。
“疼，脚的小拇指撞到椅子啦——”苏素还没有发觉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依然团着脸跳脚。
她敢肯定，不经意地踢到脚趾头的痛，绝对能够排到十大疼痛之中。
怎么办？
黑凡飞快地想着，马上就有了动作，他快走两步到床沿，甩起被子，将苏素裹了进去，在她还没做出反应之前把她连同被子一起丢到床上，然后将床帏拉好。
这个动作对她的疼痛没什么帮助，但是，它有它的作用。
“干嘛呀？”苏素叫黑凡的动作给弄懵了，她冲着黑凡不解地喊道。
她是脚疼，把她整个人裹起来干什么？
这下好了，她四肢完全动不了，可怜的脚趾头揉也能不能揉，只能干疼着。
黑凡做完这一切之后，也没多留，他闪身到房间外面，听到苏素的话说道：“你……咳……嗯……那个……”
他警惕地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才压低了声音：“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再说。”
“穿衣服？”
她没穿吗？苏素被被子紧紧地裹着也感觉不到，她在被子挣扎了一会，将紧紧缠着她的被子弄松了些，然后……
苏素没有尖叫，也没有惊慌失措，更多的是无奈——最近怎么经常碰到这种事？
前几日房间里就只有她自己还好，了不起再加上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华连，可刚刚黑凡在她房间里……所以他都看到了？
脚疼，头也疼。
苏素无力地倒在枕头上，像一条死蛇。
虽然黑凡现在还只是个少年，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颓废了一会，苏素的眼睛突然就亮了。
反正这个身体也不是她的，被他看了，吃亏的也不是她……要是他觉得变扭的话，直接把她变回去好了。
她作为蛇的时候，没少被他看，无所谓啦。
只是有着这个容貌的这个姑娘，很对不起呀，让你无辜地就走了一次光。
苏素此刻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她这辈子都遇不到黑凡，或者她直接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不过有件事奇怪了，为了杜绝向今天这种事情的发生，她不是向灵儿她们学了化形时同步随身行囊里的衣服的法术了吗？怎么今天还是这样？是法术没作用还是她还没学到家？
苏素捏了个手势，一道白光将她笼罩起来，一套衣服凭空出现在她的身上，是前几日黑凡给她买的其中的一件，难得的合身。
苏素疑惑地将手放下，法术没问题呀……是了，肯定是灵儿她们几个趁她睡着了给她吃化形丸，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准备这个法术。
真是几个损友。
所以她今天是什么样子？
苏素好奇地凝出水镜，抬眼看了过去。
水镜中，是一个容貌不输任何人的漂亮女孩。
一袭绣着精美花纹的华服，如云一般衬托着她，飘然欲仙。
洁白的皮肤没有任何瑕疵，像是最上乘的羊脂白玉，温润而细腻。
乌黑柔顺及腰的长发软软地披在身上，前额的碎发也乖巧的垂在耳畔。
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水镜之外的苏素，目光平静又柔和。
她会有这样的目光自然是因为水镜外的苏素。
苏素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