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够了。”狐归九神色难掩痛苦，似乎是不想进入这个话题。
“冒犯前辈了，是逍遥的错。”揭人伤疤者，无异于捅刀子。陆逍遥及时止住。如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这位狐族族长难掩倦容，衰老至此也能够理解了。
“吾没事，不用再说。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狐归九稳定了一下心神，明尊说他的徒弟蠢笨至极，修炼至今未得半分道意，凡事只知道蛮干。怎么今天看来，这傻徒弟不但不傻，还聪慧如此，这一般人绝对不会猜到半分的。只怕和他原先猜想的并不一样，这徒弟如此聪慧，又如此有天赋，为何如此难悟得道意，需要阵法幻境相同辅助，才堪堪感受到一丝丝道意，按理说这实在是不应该啊，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是灵力，和您制止的时机。那个时候，如果我是不存在的，那么存在的人应该只能是我的师尊了。”以灵换命，这需要莫大的灵力，凤涎之间那么爱管凡人闲事的我师尊算一个，而且那灵力的波动，和我师尊太过熟悉。其实每个人灵力的波动方式都有所差别，就像是脚步声，虽然看起来别无二致，其实差别很大。
“原来如此。的确是明尊所托，我欠了明尊一个大人情，区区小事自当尽力而为。”
既然任务完成，狐归九也准备走了。
“拦住他。”
“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在天空震荡。
“拦住他，别让他走。”
“谁，狐族族长吗？”
那我试一试吧。
“那个，族长请留步。”
狐归九停下步伐。
“小友还有何事？”
还有何事啊老头。快说啊，我也不知道有何事啊。
“喊住他！”
我做到了
“刺激他！”
啥，我做不到！
“恩？”
那我试试。
“族长慢走，地上有点滑。”
“恩”不知道陆逍遥突然要做什么。
够了吧
“狠狠刺激他！”
怎么刺激。不会是像我想的那样吧。
“对，越刺激越好，把他刺激到二龙升天。”
不，我做不到，不要逼我。
“不，你要相信自己。死丫头，刺激人这方面，你是隐形冠军，不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你一定可以做到……”。
行，那我试试
“狐族怎么会让一个人族做族长？妖族与人族不共戴天，怎么会让一个人族做族长，只是因为你有了族长的内丹吗？那么真正的族长在何方，我师尊既然能护住你的性命，护住她的性命自然只是举手之劳。”
“够了”狐归九闭眼，侧颜在斑驳的树影下晦暗不明，难忍心痛，这样的距离下陆逍遥都感知到他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不是悲痛与悔恨又是什么。
陆逍遥心里哀嚎，我刺激不下去了，师尊。
“你可以的，再继续。否则……哼哼”
师尊，我太难了，你别逼我了。再逼我，我就，我就超常发挥了。
“自古人狐多情。狐族报恩，欲以身相许，书生一见钟情，却在知道她不是人族之后冷眼相待，只为赶走她，因为自古不同种族无法长相守，长痛不如短痛。甚至你做出攀龙附凤的姿态，也只为赶走她，你想象中的她应是不懂你的，所以幻境之中她也是不懂你的，暗暗心伤。可实际上，任何一个女子，面对爱人并不会不理解他，你所想的和她所想的其实并不共通，所以你的幻境在表现你时清楚明白，连考场上摆放笔时上面的白鹅都勾勒的清楚明白，在表现她时总是模模糊糊，头饰都让人看不真切，甚至很多似是而非的做法。比如她怎么会认识现代妖尊。现代妖尊年龄不超过百岁。与她所存在的年代可是整整隔了数百年。”
“你究竟还知道什么？”狐归九掩着心脏的位置，仿佛已经痛到窒息。这种心痛旷日持久，已经在全身蔓延开来。
师尊，够了吧，我看族长已经快不行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要如此刺激他！
“陆逍遥，我对你的实力感到质疑啊，请你表现出平时怎么气吾那一套来，那才是你的正常水平。”
这两哪能一样呢。陆逍遥腹诽，可不敢在神识里说，怕被这个死老头听到，
族长一看心疾都快被气犯了，真是让人于心不忍。陆逍遥摇头叹息，于是，再接再厉。
师尊的命令，一定是有其道理的。狐归九刚和师尊两个无中生有，暗度陈仓，狼狈为奸，互通有无，师尊这么仁善一个人，不会这么快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
“您当年冷血无情，攀龙附凤，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您狠狠的伤了她的心，她却还愿意回来，甚至用内丹去救你，你说是为了什么？”陆逍遥眼见他被她循循善诱进了死胡同，心里只好破釜沉舟，暗道再加一把过。
“为了什么？”狐归九心里有答案，心中暗伤，但是却又希望有个别人来告诉他，来承认他心中所想。
“那大概是为了报恩吧。不然呢。”陆逍遥瞪大眼睛，里面写满信任我吧的渴望，童叟无欺的说道。
“噗。”一口血梗在了喉咙里。
“你……”狐归九无语。
“您小心身体啊，不然这般操作还能是为了报仇？”
“你走吧，不要再言语。”狐归九调整呼吸，暗自回血。再和她说下去，他怕是会被气死。
陆逍遥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说：她真是令人感动又感慨，堂堂一族之长，为了报恩，竟然隐瞒身份，为您们家当牛做马，不辞劳苦。
狐归九闭起了眼，她以为他无情，实际上是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体拖不了多久，那样好的女子如何能耽误了她。所以在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他便做出一副令人讨厌的样子，想必任何一个女子也不会接受自己欲以身相许的男子攀附权贵，自私寡情。
事实上，他只是想让她离开啊。
“终究是吾对不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