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执:凉灼,或许你不知道,在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认定,你是我此生的执着,立誓以命守护的牵挂。
凉灼:我这一生坎坷羁绊,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个孤傲矜贵的男子会在背后为我以命护航,让我此生难负!
……
翎灼宫
“主子,三千年过去了,您不该再这样下去,落夭不明白……”
这是第三个一千年,主子的第三次回归。
也只有每一千年后的今天她才可以见到主子,面见主子说话。
所以,这次她绝不能错失机会,否则下次再见主子,就要等到下一个一千年后,这等待太漫长,她可以想象主子孤身一人等了三千年的沉痛与凄凉。
她可以懂得这样难熬的日子,明白那假装希望还在的自欺欺人。
她不希望主子再继续这样下去。
落夭想着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的想法,“主子,属下知道主子心底有着一位姑娘,并等了这位姑娘数千年,可是,她都消失了那么久,要么不愿出现,要么已经……”
说到此,落夭抿了抿唇,低下了头,她到底摸不清主子的容忍度有多少。
“本君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质疑!”男子周身泛着寒光,冰冷冷的话语自唇畔溢出,噙着冷意,虽然说得漫不经心,可散发的气势却容不得半分置喙,逼得人冷汗直冒。
“可是,”顿了顿落夭仍不死心地继续道,“主子,那女子都消失了三千年,或许早就,早就……”
落夭见主子黑沉下去的表情,一咬牙,硬着头皮把接下来的她这多年来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她可能早就陨落了。”
最后一句,落夭几乎是嘶声力竭。
主子是翎灼宫的主人,是这神域之中身份最为尊贵的神,是足以让六界闻之敬畏胆寒的至高尊主。
这么一个身份地位能力都强悍到这世上已经无可匹敌的人,她就不明白了,为何就非要执着于一个已经三千年都生死不明的人,再难走出来了呢?
男子浑身气息陡然一变,巨大的威压猛地一泄而出,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薄唇微动,声音低沉冰冷,“你如何知道本君的事?还有,她的生死是你可以随意言说?看来,本君这些年太纵容你了!”
被称作主子的黑衣男子冷不防旋手凝气,没有丝毫犹豫,挥手便朝落夭打去。
主子的功力她虽没有亲自承受过,可却亲眼目睹曾经一个因触碰主子禁忌的下属,被主子活活一击毙命的情景。
她当初躲在暗处,并未现身,却也难免受到波及,重伤数月难以痊愈,不过,当初她隐藏地很好,并未被发现。
这一次,她也算是下了必死之心,对生没抱希望,该说的她都说了,虽然对主子的坚定仍怀有不甘,可也只能闭上眼认命了。
只是,就在落夭以为自己要完了的时候。
然而,本该落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下一刻,她仿佛劫后余生的,以为主子终究是听进去了她的话,没忍心对自己动手,她欣喜地睁开眼。
可是,入目的不是自己预想到的主子想通了以后的表情。
紧接着,满眼震惊,诧异极了。
这是一个同样与她身着暗卫服饰的落乔挡在了她的身前,背影如山般沉稳。
然而,不难发现,身前男子此刻气息凌乱,似乎穿梭千里未曾停下休息般汗珠滚滚。
她可以想象,如若这一掌打到她身上,或许就不会像落乔一般,还能以半跪姿势坚持这么久了,真是好险,她刚刚竟还心存幻想。
可是,“落乔,你……你……”她连声音都颤抖了。
这一刻,她突然看不懂落乔这个与她几乎是朝夕相处的人了。
落夭忽地起身,也不顾主子在此,慌忙上前搀扶这个和她相伴数千年的搭档。
“落乔,你怎么样,你为什么……”
她有好多疑惑,可落乔此时的情况却容不得她多问一句。
她终是压下心中疑惑,手忙脚乱地替落乔减轻疼痛。
她知道主子这一击并未尽全力,可也够落乔受的了。
若是刚刚落乔没在此,那她恐怕……
落夭不敢想。
从三千年前的那场毁天灭地的无邪(ye)之战后,她就被主子带回了翎灼宫,成为这里的一名暗卫,
自那以后,她立誓此生忠于主子,为主子尽力,然名为主子侍卫,可却从不知主子行踪,更得不到主子正眼一看,想来也是着实讽刺。
众人皆道主子无情无欲,寒凉冷酷,不近人情,这世上就没人能入主子的眼,可她知道,主子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从未听说过的被主子藏在心里的人,这偌大的宫殿硬生生的被空置了三千年。
身为翎灼宫的主人,主子却鲜少出现在这里,殿中的一切都是由主子身边的三大暗卫在打理。
她虽说也是主子身边极为信任的下属,却始终未能近得了身去服侍主子,看来,她今日做法委实错误,不该高估自己身为三大暗卫之一在主子心中的分量。
更害得落乔如此田地。
落夭正忙着给落乔输灵力,就听头顶上方传来主子冰冷的命令“送落乔去銮盛殿,你自去领罚!”
“咳咳……咳,主子……主……”
落乔低缓的气息在听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后,猛然变得急促起来,根本不顾落夭的搀扶,重重地跪了回去,语气焦急,“主子,落夭不懂事,属下愿替落夭受罚,望主子成全。”
他都伤成那样了,竟还想要替落夭受过,这是什么让他一定如此。
落乔撑着口气,望向自家主子的目光坚定异常。
“你今日行为愚蠢至极,见你伤势如此,本君暂且不追究,如在多言,不必留在翎灼宫,自寻他处!”
不必留在翎灼宫,不必留在……不可能,那还不如赐他一死。
留在翎灼宫为主子办事,是他一生的信仰,就算死也绝不可能离开。
而在此时,落乔忽地感觉一阵劲风掠过,身体不自觉瘫软下去,意识模糊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带他下去!”冰冷的声音飘荡在大殿之中,倏地消失无踪。
“落夭领命,谢主子不杀之恩。”落夭服了服身,闪身连带已经昏睡过去的落乔消失在翎灼殿。
聚灵山。
前一刻还在神域翎灼宫的黑衣男子,此刻却背影孤独地立在无邪涧峰之上极目远望,目光沉沉,神情哀戚,他盯着云气升腾的深涧,不动一动,似是能看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落夭说她不明白,甚至触碰了他心底的禁忌,他没杀她,并不是心底动摇,而是,他想为自己留下一丝善念,等她回来,他依旧是他。
这数千年的等待,没有让他失去希望,反而成了他心中的执念,再难割舍。
虽然他变了,可仍想要守住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