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灼倏地一怔，眸中尽是迷茫。
丫头？
这称呼，是在叫她吗？
还从未有人这么亲切地叫她丫头呢，即便是曾经的双亲。
回归？
这个词可不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能用的！
这完全与她之前猜想的有求于人无半点关联，连尧珩这位大公子莫不是太闲了点？
见凉灼就这么愣愣地盯着他看，也不回应，连尧珩抚着凉灼的大手一僵，眼底划过了一抹无奈。
在听到凉灼的第一句话起，他就知道，这丫头似乎忘记了什么。
是啊，当初她伤得那么重，能够活着就已是万幸，他还能过多奢求什么？
记得也罢，不记得也罢，总之，他今后是不会让步了。
宸执没有将她护好，那么从此就由他来护吧！
而凉灼很快就回过神了，抬眼便撞见连尧珩那双桃花眼中萦绕的不明神色，心下微惊，挥手便打掉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掌，一脸肃然冷冽。
连尧珩手背吃疼，却没半点不悦，讪讪地收回手臂，一脸认真，声音极富磁性，似乎染上了丝丝笑意，“丫头，你可不能不厚道，想赖账就装作不记得，那我找谁讨债去？”
只是，他的话音一落，没有人发现，站在一旁的初七瞬间惊愕不已，一双莹白的小手微微收紧，沉敛了眸光，面色霎时间苍白。
她知道，公子帮了凉姐姐太多，这个债哪是能讨完的？
以前公子从来不说，如今竟这般轻易说出口了，是还要坚持的意思吗？
可是，她也欠了公子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公子也从来不说，他又哪里是会讨债的人？
所以，凉姐姐没听懂公子的意思，她却十分清楚。
初七静默在一旁，掩去了眼底的失落。
连尧珩说的煞是认真，可凉灼却不是好忽悠的，“赖账？连尧珩，本姑娘记着，我并没有求着你过去救我吧？”
“傻丫头，本公子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来不行欺骗之事，更绝不会骗你，仔细想想你忘记了什么？”
连尧珩嘴角挂着浅笑，一把骨扇轻合，旋即退后了一步，随手把安静了好一会的初七给抓了过来，“这小姑娘可是对你想念的紧。”
一个想念，看似不经意说出，而凉灼却听得异常明白，连尧珩在告诉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仅限于这一场相识。
只是，讨债不是这次，又是哪次？
初七一个冷不防就被推到凉灼身前稳稳而停，再抬眼，眸中早已敛尽了千思万绪，一双明净清澈的水眸看着凉灼，似是盈满了数不尽的委屈。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更像是不知所措，“凉姐姐，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初七呀，你说过的，初七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初七这些年来都时刻谨记，守住初心，不曾改变过，还有……当年你出事，公子他也在的，他从来没离开过你啊。”
她从来不自私，尤其对公子和凉姐姐的事情。
只要公子愿意，她做什么都可以。
就像此时，公子想以讨债为名，留下凉姐姐，她都会尽心做得尽善尽美。
这一句句酸楚得足以感动很多人的催泪陈述，就只差哭诉了，可偏偏凉灼还是一脸淡漠，似乎分毫也没有被这小姑娘波动起伏的情绪给感染。
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就不会有一丝丝的动容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