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醒了,那就出去走走吧!互爱着这样的想法,赵小刀等出殡的队伍彻底不见,只剩下一地的纸钱后拉着肖融出了门。
在街上开始了又一次的闲逛。
花六枚铜钱买了两包加了糖的爆谷,赵小刀和肖融一人一包边吃边走。
肖融看着赵小刀买爆谷的样子,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师父似乎还挺爱吃甜食的?在秦楼城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他买搅棍糖、冰糖葫芦、蜜饯什么的吃。
肖融有些不明白。她一直觉得只有小孩子爱吃糖,爱吃甜的,而师父现在也爱吃糖。
这么算的话,小孩子等于爱吃糖,爱吃糖等于师父。
所以,师父等于小孩?
肖融为自己的这个小发现笑了起来。
赵小刀往嘴里塞了一粒粘满了糖的爆谷,正细细地吸允着上面的甜味,感受着脆脆的爆谷在嘴里软化的感觉。听到肖融的笑声,转过头看着她。
看着嘴角微微下陷的赵小刀,肖融笑的更大声了。
“师父,你好像个小孩儿啊!”
赵小刀转过头没理她。
谁知道这小孩儿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又一天后,赵小刀带着肖融顺着渭水乘船西上。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坐船啊?”
肖融趴在客船的船头,吐了个昏天黑地之后无精打采地问,像一颗蔫了的青菜。
“没坐过。”赵小刀直挺挺地站在客船的正中间,双手插袖,背对着肖融,海清道袍的宽大袖子随风而动,显得很是飘逸。
“那我们要去哪儿啊?”肖融扒拉着一旁灰仔的脑袋,后者现在和肖融一样,趴在船头上显得无精打采。也是刚刚才吐过。
肖融有些好奇,一头驴怎么还会晕船?
“魏水省。”
“可魏水省很大的啊,我们要去魏水省的哪儿?”
肖融翻了个身,把双手枕在头下,看着天上一朵朵的白云飘过,或许是船在飘?
“不知道。”赵小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是一小包蜜枣,取出一粒含在嘴里。
后面的肖融又趴回去了,并且把头都伸进了水里。
不是晕船,刚刚船上空飞过一只鸟,肖融眯着眼睛看时,一块白色的东西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然后……肖融就被鸟粪砸脸了。
“师父,我们一会儿吃烤鸟肉吧!”肖融把头从水里拔出来之后,恨恨的说。
赵小刀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明白这丫头又怎么了。
倒是随船和他们同行的客人笑了出来。
肖融恶狠狠的蹬着他。
这个二十多岁,身穿锦服的贵气年轻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的更大声了。
“道长,你这孩子还真是天真可爱!”
年轻人坐在船尾,隔着船上的雨蓬对着赵小刀说。
一旁撑船的船夫也看见了刚才的一幕,对着赵小刀笑着,空出一只手,先是指了指肖融,又用食指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赵小刀冷冰冰的看着两人,红齿白牙一张,吐出两个字。
“买的。”
船尾的张新苗感觉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我刚刚听到,一个道士对着长安衙门的总捕头说他买了一个孩子?
“这,道长怕不是在说笑?”张新苗小心的问。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后腰处,那里有他的佩刀和总捕头令牌,可以无需海捕文书就可抓人。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就连船夫都完了撑船,一脸错愕地看着这个不爱说话的道士。
只有赵小刀后面的肖融还在呃呃的吐着,显得与此时的气氛不太融洽。
“嗯。”赵小刀点了点头。同意了张新苗的玩笑的说法。
气氛又缓和了下来。
“哈哈,道长真会说笑,可真是吓坏张某了!”收回了手的张新苗笑嘻嘻地说,转了转
船夫也开始卖力地撑起了船,让这条载着四人一驴一马的乌篷船加快了在水面上的速度。
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情况未发生过似的。
张新苗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是真的害怕赵小刀承认肖融是他买来的。
他毕竟是一个衙门的总捕头,如果见了买卖人口的事不管的话,按照大周律法,自己这个衙门总捕头的位置就算坐到头的了,说不得还要下狱!
可如果真的把赵小刀抓回去,那自己怕是要得罪道教。而现当今的局势是佛道两家揽尽了天下信徒,得罪了道教自己怕是也不好受。
可以说是两头不是人。
现在好了,赵小刀否认肖融是他买来的了,自己也就没什么压力了。
至于肖融到底是不是他买来的,有人会在意吗?
反正肖融现在跟着赵小刀也挺开心的,观她言行举止,也没有被赵小刀虐待的样子,这不就是皆大欢喜吗?
自己为什么还要去费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