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小刀从床上起来之后就陷入了一种“无事可做所以就多赖一会儿床吧”的状态。
另一张小床上,肖融也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但她和赵小刀一样,起床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所以还不如多赖一会儿床。
一大一小躺在床上,看着架子床顶上的山水雕花发呆。
岁月静好。
“咚咚咚”但是总有不开眼的来打扰这样美好的时光。
“谁啊!”这么没脑子,已经熟知赵小刀不爱说话的性子的肖融问完在心里补了一句。
“客官,小的是店里伙计,想问一下您二位的早饭是在大堂用啊还是我给您送到房里。”
肖融扭过头看向赵小刀,意思是问他的意思。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赵小刀开始穿衣服。
“唉!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大堂吧。”肖融长叹一口气后对着伙计说。
这么好的时间不发呆不睡觉,吃什么早饭,浪费啊。
心里想着,手上一点不慢,三两下就将衣服穿好,站在门口等着赵小刀。
赵小刀穿的是海清道袍,穿着比较方便,但他的动作总是不紧不慢的所以穿好衣服也多花了点时间。
待赵小刀穿衣服之后,两人下楼到了大堂。
有眼尖的伙计捡了一张离他们近的桌子,将桌凳用干毛巾擦了一遍红把毛巾搭在肩上,弯着腰伸手请他们坐下。
“道长吃点什么?”小二朝着赵小刀问。
“她点。”赵小刀一指肖融。
伙计仔细一看,是昨天的那个脏兮兮的孩子,她身上的青色儒装还是自己昨天给买回来的。这么一洗干净再加上一身新衣服,小丫头还是有点可爱的。于是笑着开口问
“那不知道这位小姐想用点什么?”
“两碗粥,三个素包子,一碟子咸菜……。”肖融一边看赵小刀一边说。
“好嘞,您稍等。”
“等一下,再给他上一碗粥,两个素包子。”
伙计:“……”
肖融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伙计抬起头半是疑惑半是好奇的问:“怎么了?没包子了?”
“这倒不是,就是您一个人吃这么多?”这是早餐啊!
“嗯,我饭量大。”
“这,”伙计不禁把头转过去看着赵小刀,待看到赵小刀点头之后才点着头,退下去为他们安排了。
“很饿?”赵小刀用伙计送上来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嗯,白开水。
“嗯,昨天一碗粥吃不饱。你不会因为我吃的多不要我吧?”肖融小心而又谨慎的缩着头问,活像只被吓到的鹌鹑。
看着赵小刀端着杯子摇了摇头后才放下心,仿佛想起什么一样,扭过头对着快要走进后厨的伙计大喊一声“再给我加两素包子!”
赵小刀看见伙计明显被门槛拌了下。
趁着早饭还没上来,赵小刀从衣服里掏出一封信和十枚铜钱递给肖融。
“发了。”
肖融收起钱,把信捏在手上。
“信坊?”
“嗯。”赵小刀又喝了一口水。
信坊是周国官府设立的一种类似邮局的机构,只要花费极少的一些银钱就能获得一枚火漆粘在封口,然后每逢每个月的三号,十三号,二十三号由信坊的坊使发到各个地方。
而坊使是受官府保护的,任何人一旦敢拦截或截杀坊使,轻则入狱重的判斩都有可能!
至于火漆也不用担心,这种火漆一旦粘在信封上就基本不可能被刮干净,只要在信里写号信封上的专用编号,信件基本不存在被偷看的可能。
而赵小刀的这封信则是在昨天晚上写的,肖融也知道内容,是写给他师父和师兄弟的,只有几个大字。
到秦楼,勿念。
基本上把肖融认识的字用完了。
白云山,白云观内。
赵白云看着赵一拿着一盆甘蔗在捣鼓。
“徒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制糖。”赵一卖力的用擀面杖将盆里用布包着的甘蔗捣碎。
“制糖干嘛啊?”赵白云手上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
“卖钱啊。糖可值钱了!”
“徒弟啊,你怕不是被人骗了?山下张瓶子的杂货铺里一小罐白糖十文钱啊。”
赵一捣甘蔗的手停了下来。
“白糖,一罐,十文?”赵一两个字两个字的说,语气中仿佛含有极大的怒火。
“对呀,那东西比蔗糖甜多了。”赵白云满不在乎的磕了颗瓜子儿。
“那,火药呢?”赵一压着怒火问。有你不早说,知道我为了把这一盆甘蔗捣碎费了多大力吗?手都酸了!
赵白云抓着瓜子的手一抖,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赵一,压低了声音,做贼一般的说:“这可不敢胡说,火药那是自家能制的啊!”
赵一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世界对火药的管控还是比较严格的。然后就听见赵白云继续说:“你不知道去年卖烟花爆竹的老吴配火药的时候房顶都被炸没了?回来还是里正组织人救的火。”
赵一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人抽了出来一般驼下了背向着自己和赵三的房间走去,以前是赵小刀师兄弟三个一间房,赵白云一间,赵妙妙虽然年纪最小,却也有自己的一间房。
赵白云看着仿佛被乌云笼罩的赵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出言安慰到。
“徒弟啊,你要是心情不好就下山走走吧。山下最近新开了一家铺子,专卖琉璃器,虽然比较贵,但是省一省咱们还是能买起几件的!”自认为熟知徒弟性子的赵白云觉得,琉璃器这种新奇玩意儿还是能引起赵一的注意的。
错觉吗?赵白云摸着胡子想,似乎赵一的背更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