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刀和肖融慢慢悠悠的出了西门已经是又一天过去了。
“师父,咱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肖融这么说着。
因为她给赵小刀当了道童,所以改叫赵小刀师父。
“不知道。”赵小刀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回答。让后面努力抓着灰仔背上的马鞍的肖融一愣,险些掉下去。
不知道?这是什么回答!连自己要去哪儿都不知道,那他出来干什么了?
“那师父,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赵小刀一只手拿着缰绳,另一只手伸到背后的包袱里,摸索着,掏出了一张地图。
也不勒马停步,就这么坐在马上打开了地图,辨认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魏水省。”
“哦。”肖融胡乱应了一声,却是根本不知道魏水省在哪儿。
她家里家境不错,但她父母颇为重男轻女,生下她之后本打算养大一点就随便找个人家嫁出去,所以对她读书识字什么的也不上心。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将她丢给了王二那伙人,而王二这伙人就更别说了,他们都大字不识几个哪里会教她读书。
所以她哪儿知道魏水省在哪儿。
只觉得反正赵小刀将她买了,十五枚刀币呢!以前只在过年时有两枚铜钱买糖葫芦的肖融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一大笔钱。既然自己是用了一大笔钱买回来的,那师父应该不会随便让自己饿死吧?这样的话,以后是不是可以多吃点了呢?还是算了吧,万一师父要是嫌弃自己吃的太多再把自己给卖了就不好了。谁知道下一个买自己的好不好让自己吃饱。而且师父是个道士,道士一般来说没多少钱的吧?
肖融在后面摸着下巴思考着,越想越远。身体不知不觉中已经跟上了灰仔的节奏,随着灰仔的摇晃而调整自己的姿势。尽管只有一只手抓着马鞍倒也是不担心掉下去。
前面的赵小刀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十五枚刀币买来的徒弟已经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里,只是骑着马不停的往前走,就连那份地图也没有收起,和缰绳同时抓在手里。仿佛前面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似的。
赵小刀到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反正座下的马有方向他就不慌。
实在不行就带着肖融到处看看,开阔开阔眼界。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一直走了三天。
到了秦地的渭水时赵小刀带着肖融在河岸边的一处客栈落了脚。
肖融猛地推开窗子,赵小刀站在她身后。两人看着远处波澜不惊的渭水,平静的水面与滚滚江声行成的巨大反差让这两个从没见过大江大河的孩子由心的发出了感叹。
不过一个是在口上,一个是在心里。
看了一会儿后,肖融关上窗子。将江水声隔离在窗外。太吵了,在不关今天晚上就睡不着觉了。
肖融摊在双人客房里的椅子上,抬起头看着房顶。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三天绝对是肖融度过的再累的几天。
前面被强迫讨钱的时候尽管时不时会挨打,但最起码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是坐着的。
而现在呢?
整整三天,肖融基本上都是跟在赵小刀后面骑着驴走。
肖融感到了身体与心理上的双重疲惫。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管怎么说骨子里还是有活泼的成分的。肖融自然不例外。
刚遇到赵小刀时,她只是还没有从被父母丢弃的伤心里走出来而已。所以现的沉默寡言了一点,可当她觉得赵小刀是要帮自己的时候她开始努力的尝试让自己信任赵小刀。
从悦来客栈被热粥烫,到在路上给赵小刀递水,再到马市里对着赵小刀撒娇,都是。
不能说是有心机。反正肖融就是觉得,只要这样就不会被赵小刀丢弃。
所以肖融一路上从来没有过抱怨。
不管被灰仔颠成什么样,不管路上的干粮有多难吃,她都没有过抱怨。
慢慢的,瘫坐在椅子上的肖融的呼吸开始平缓了起来,眼睛也早已不知何时闭上了。
竟是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赵小刀也不去管她,只是将解开的包袱皮盖在肖融的肚子上。
白云观里的习惯,午睡时可以不盖被子,但是肚子一定要找点什么东西盖住的。不然肚子容易着凉。
看肖融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赵小刀就轻轻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打算出去走走。
一路上赵小刀想了很多。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下山。
山上的生活很好。有师兄师弟们陪着,每天都可以见到妙妙,师父虽然有些时候不着调,但他会做很多的菜。
而且每年去山上上香的人很多,香火钱也有不少。除去吃穿用度,观里房屋的维护费用,每年剩下来的钱也不少。足够白云观里一众人等时不时的奢侈一下,尽管从来没有过。观里吃的米面有些时候还是用赵一种的菜换来的。
所以赵小刀根本就没有一个下山的理由。
可他还是下山了,为什么。
赵小刀一边走一边想。身子总是能在快撞上人的时候以一个很巧妙的转身避让过去。这是以前在观里练成的,当时的赵小刀非常喜欢一边想事情一边走路。
绕是如此,也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对着赵小刀远去的身影嘀咕着,还不时指指点点。
正当赵小刀出神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拍上了他的肩膀。一个肾虚一样的中年男子声音说
“道友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