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
云飞嫣还是没能让莫如意跳下去,他是柳如烟的徒弟,也是一个情种。
莫如意跟了云飞嫣,直往断肠崖走去,只见一颗大梨树,七八人合抱仍有余,应最少百年有余。
莫如意不禁感叹天地造物,鬼斧神工,君王将相,匹夫有卒,一人之力是何等渺小。
云飞嫣引他绕到梨树背阴面,见有一小洞,可一人穿梭。
“你若透露此道,我定取你性命。”
云飞嫣眉眼露出凶光,似乎莫如意已经向外人说了她的秘密。
莫如意赶紧指天发誓,绝不偷露,他心中也暗暗起誓,定要撮合柳如烟和他这“师娘。”
连着树洞的是一条长长的小洞穴,能容一人轻松前行,越走越暗,只能顺着流水的嘀嗒声摸索向前,约莫半个时辰后,道仍然不见头,莫如意想是不是被云飞嫣骗了,也许这明明是一条死洞。
折返回去也要花大功夫,索性继续向前走,突然前面出现点点光亮。
他出来了。
阳光突然刺来,躲闪不急,眼睛生疼。
再次睁开眼睛,原来这条小径直通梅花谷。
莫如意快步飞奔,不知为何,此时他自觉身轻如燕,轻松躲避过几拨弟子,很快便到了可云宫。
可云宫今日安静的出奇,按照常理,云可芯中毒,此处应该是谷中重地,怎会如此安静。
莫如意正在犹疑是否去一探究竟,玉珠从正厅出来,一身白衫。
莫如意似乎感觉不妙,也不知可云宫现下的情形,遂捡了一颗石头,朝着玉珠扔去。
玉珠回头,看到衣服破烂,脸色苍白却依然神采奕奕的莫如意,不是手捂的快,定然尖叫出声。
“师父她……”
莫如意还没有打问,玉珠已经泣不成声。
“可芯她怎么呢?”
压低声音说话的莫如意音调不由提高。
“恐怕活不成了。”
莫如意往里闯去,玉珠一把拉住他衣襟。
“师伯带师父出谷了。”
莫如意心里这才松了一下,还有一线希望。
他突然想起驼背老头。
“谷中有个驼背老医师,你可知他住何处?”
“哪有什么老医师,谷中三个医师,最长的不过四十,你都识的。”
莫如意大叫,自己当日慌乱,怎没料到此处,那驼背老头定是杜如秀师徒找来陷害他的帮手。
“照管好可云宫,我去找可芯他们。”
玉珠使劲点头,看着莫如意背影,她才想起没问莫如意怎么还活着。
莫如意加急脚步,此行就是踏遍万水千山,也要寻得他们。
阻碍他体内真气的任脉穴已经打开,此时的莫如意初得轻功要领,原来他也能飞起来,心中又是喜又是忧虑。
到梅花谷口时,他也有些累了。此处一条不知名的大河滚滚东流,两旁散落一地的碎石,对面傲立这堂庭山,莫如意找了一块大石头,停下来歇歇气。
他那脸庞白里微微透出黑色,短短一年不到,已经把一个白面书生磨砺的像个粗壮的男子汉。
“你小子果然好造化,非但没死,轻功也学会了!”
嗖啦一声,驼背老头已经站在他面前。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莫如意激动的站了起来,但凡和云可芯有关的人和事,都会触动他的神经。
此时的他跟云飞嫣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老头,为何跟杜如秀串通,陷害于我?”
“哈哈哈,老汉只是据实而言,何来陷害?”
他提溜着小眼睛看着莫如意。
“若你早来一日,或可见到最后一口气的云谷主,可现在……”
“现在怎样?”
莫如意急得额头青筋凸现。
“你可能会见到她一具尸首。”
莫如意此时如五雷轰顶。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莫如意不相信他们已是天人永别。
“我说的你不信,柳如烟你可还相信!”
柳如烟,莫如意眼睛一亮,只见柳如烟缓缓走来,神情恍惚。
平日里整洁的长发此时在微风中凌乱的飘着,脸色惨白。
“莫大有,你为何要害师妹!”
此一问,莫如意心中凉飕飕的,别人误会我,为何你也如此。
他心中说不出的悲伤。
“师妹已经归天,她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放了莫大有。”
似乎是过度伤心,柳如烟此时毫无斗志。
“我怎么会忍心害她!”
“你这闷葫芦,谁知道你的心在哪里?”
莫如意见柳如烟如此神情,知道云可芯已然无力回天,心中愤怒,心肺欲裂,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师兄,你为何又欺负他?”
云可芯?
莫如意无力的回头,不知何时,云可芯站在他身后,面色憔悴,但却毫发无伤。
“你这呆子,他们这般玩耍你,你也信。”
云可芯眸子飘过一丝柔情,脸上满满的心疼。
“师妹,问问他的心在哪里?”
柳如烟瞬间变了一个人,恢复他以往的嘻哈。
他这一调笑,云可芯脸上泛起红晕,她故作镇定,却显得欲盖弥彰。
“老张,我们先去前方找几匹良驹,这书呆子给师妹照看。”
柳如烟怕云可芯尴尬借故离开。
那老头也是洒脱之人,施展轻功先行。
“这小子方才一口血吐出来,毒也全解了。老汉不与你等同行,九月初十,东平王府见!”
柳如烟见此地只剩下他三人,此时尴尬的应该是他,赶紧离开。
“师妹,好好照顾我徒弟。”
眼前这个呆呆傻傻的男人,云乐芯心中一丝丝暖流源源而上。
莫如意又惊又喜,可芯没死。
她提着裙子,绕过碎石,扶莫如意坐下。
两人并排而坐,这是他们第一次距离彼此如此之近。
“刚才,师兄问你的……”
云可芯刚刚恢复的脸色顿时又涨红了,虽是统领千人的谷主,可她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
“什么?”
莫如意心下明白她问的什么,但他要云可芯自己问出来。
“你这呆葫芦,你的心在哪里?”
问出这句话,云可芯反而坦然了。
“我的心,你能感觉到。”
莫如意方才吐了一口血,脸色微红,此时更红,一如秋日飘摇在枝头的红柿子。
这个女人,此生誓死相互。
“我不知道。”
云可芯起身背对他。
“眼下我们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