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您身为一派宗主,不宜轻动,对于吕将军这道小小的题目,还是由晚辈代劳,草草书写了吧!”司马云龙纵身跃上挡在飞来的泰山前。轰的一声,真气飞出,竟将大石推往空中,举重若轻,颇显轻松洒脱。紧跟着,右掌一翻,砰、砰、砰,凌空击出三掌,真气犹如大锤将条石击成数十块小石子。噌的一声,一道白光直冲天空,冲向流星雨,右袖一翻,一招鲸鱼吸水使出,将所有流星一一吸进袖中。落地时,右袖随之极为洒脱的一翻、一摆,唰的一声响,似变魔术是的将袖内流星倾数拈成齑粉,纷纷自袖子中飘出。
凌空以气击石已是上乘内功,而袖子一翻转即可将无数小石子拈成石粉,这需要在袖子中有二股真气相击、相揉。这手绝艺对于一般高手而言乃是终生奋斗的目标,而对于司马云龙而言无非是雕虫小技、并不值一提。
众位掌门人、吕子龙、天下英雄观司马云龙内功修为如此了得,不由得暗暗翘起了大拇指。知道这位白衣少年诛杀“塞北双雄”、击败冷玉凤的门人并非侥幸而为。天下英雄均说,江湖上的后起之秀中论武功、人品、相貌、谦虚首推这位白袍佳公子。
郑万元对绝尘师太道:“师太,你已经见到了司马少侠的身手,你看少侠的内功是不是很深厚哇?”
“这一点的确出乎贫尼的意料之外。”绝尘师太面印惊喜。
郑万元又问道:“师太,你认为凭我的武功,能不能胜了‘塞北双雄’?”
绝尘师太虽然不明白故人何以问这个问题,知道真假话都不便说,遂在两可之间,折中道:“依贫尼看来,你以一敌二,打个平手应该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吧?”
郑万元是刚正不阿的大侠,更是谦谦君子,他深知绝尘师太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人前顾及自己的面子,可败就是败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苦笑一声,面溢羞愧之色,坦荡的道:“师太,你这么说可当真是抬高郑某了。说来当真是惭愧,郑某虽然欲手刃‘塞北双雄’,然而一出手,郑某当真枉称一门之主,委实非二贼的敌手。”向司马云龙一指,极为崇敬的道:“而司马少侠一出手,则在数招之内即使二个贼子双双归了位。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上官青云大侠的绝技周易六十四路夺命剑,而少侠则尽数知晓,这一点已经在杀手‘独手荆轲’左仲仇的身上得到了印证。”
绝尘师太心下更加喜欢司马云龙,益加替秦美英、陈昌夫妇高兴。道:“郑庄主,听你一言,又观龙儿的出招,可以看得出来龙儿的内功修为非比一般。”扭头见陈凤如笑庞如花,盼睐生姿、动容多致,略点了一下赞许的头。
玄真真人见司马云龙胜而无有骄色,益不自耀,对其好感渐增。拈须长叹,啧啧连声:“哎,这真是长江后浪催前浪,一代新人赶旧人啊!贫道眼浊竟不知江湖上有如此一位后起之秀,今日观来,果真是后生可畏啊!”
“是啊,看来我等已经垂垂老矣!”智云甚是中肯玄真真人的说法。
司马云龙有如此雄厚的内功,令吕子龙感到始料未及,不言而喻其乃系难逢的对手,今日既然相逢,务必得斗他一斗。武林高手深知,通过苦习固然可以使自己武功大大长进,可毕竟尚有不足之处。这不足又如何能够看得出来?也只有通过与高手的决斗来印证,来找出不足的所在。这无疑是吕子龙想与司马云龙一战的重要缘故,这使他下定了决心,排除万难非得与他动手不可。大步上前,说道:“哈哈,老和尚你说了一大些话,说来说去,只有这句还有那么一点儿道理。正如你所言,你们的确老糊涂了,若不是自己老糊涂了,岂能四人连战一人不下反而尽数败北呢?”
四位掌门人及其门人一个个均感无地自容,心下大为恼火。司徒文远忍不开口道:“将军此言未免有大言欺人之嫌!”
吕子龙满不在乎的道:“本将军一向欺人,但不讲大话,欺人所凭的更是真功夫。不似你等,自称什么掌门,平素八面威风、大话连篇,一动手尽皆不堪一击。”
司马云龙听吕子龙开口便对各大门派大加讽刺,深怕各门之主一时气愤群起来攻,到时局面更加难以控制。大步上前道:“将军很是抬举在下,在下若一再推辞,那便是小视将军了。如许,在下就老着脸皮,先来领教一下将军的七宿苍龙刀法。”
吕子龙倒提三尖两刃刀:“好极了,本将军自是求之不得。刚才本将军领教过了阁下的内功,但觉得未过瘾,最好是痛痛快快打一场。小子,你亮兵刃吧!”
司马云龙一摆手,严严然的道:“且慢动手,在下尚有一言要事先说明。将军,咱们皆是男子汉,把话说在前头而后再动手也不迟。咱们点到即止,倘使在下能在比试之中侥幸胜将军一招半式,请将军今后勿要夺玄真真人的盟主之位。”
吕子龙颇为豪迈的一拍胸膛:“好说,只要你能够胜本将军手中这口刀,一切诸事本将军均可依你。说白了,你如胜了,别说叫本将军放弃区区盟主之位,纵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本将军也不皱一下眉头。”逼视司马云龙,问道:“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胜不了本将军,那又当如何?”
司马云龙沉吟片刻,凛然道:“将军问起,在下不敢不说。倘若在下学艺不精,以至于在天下英雄面前败在将军刀下,在下定然竭力劝说真人将盟主之位让给将军来居。对于在下的回答,不知将军可否满意?”
天下英雄闻听司马云龙之言,立时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来轩然大波,久久不息。吕子龙不解,又问:“你凭什么令玄真将盟主之位让出?”
“这个在下自然有办法,就不劳将军挂心了,将军只说同不同意就可成了。”司马云龙有些神秘的道。
吕子龙三眼间尽是欢喜,朗声说道:“大丈夫一言重如九鼎,本将军对此回答满意得甚!对了,顺便问一句,咱们是在这儿比,还是另择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比?”
司马云龙心中思潮起伏,四外望了一眼,道:“这里地方很宽敞,犯不上舍近求远,在下认为在此地比试就挺好。将军,你认为呢?”
“在何处比试本将军听你的,关键是你的功夫得令本将军称心如意才行。”吕子龙满面吁吁自得之色,颇为悠闲的道。
玄真真人关心地道:“司马少侠,贫道有些担心,你真能胜了吕将军么?”
司马云龙道:“真人,您大可安心,吕将军一代豪杰,必定会容让晚辈的。对了,晚辈尚有一不情之请,请真人传令,命令在场所有人后退一些,因为这里的场地有点儿窄,不便我们二人施展。请真人务必帮晚辈这个小忙!”
玄真真人乃是一代宗师,知道司马云龙如许讲定然另有隐情,他不便直说,自己也不好唐突出言相询。当下点头道:“好的,贫道就传这个命令!”绷起脸,气起丹田,以内力向四外传着指令:“各门门主、各派掌门、各路大侠、各路豪杰,诸位听好了,请大家卖给贫道一个薄面,各自向后退三十丈。如无有本盟主的命令,任何一门、任何一人,均不得上前一步。”立时扭头对智云监院吩咐:“智云,倘使有人不听本盟主号令,胆敢擅自上前,请你当下一掌将其击毙。无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
群雄无不肃然起敬,均知这是盟主所下的第一道法旨,无论如何亦不该、不敢违命,遂齐声高呼是,纷纷如海水退潮一般撤去。群雄虽在后退,目光则始终未自吕子龙、司马云龙、玄真真人、陈凤如、月儿身上移开。智云见群雄徐徐后退,便合十双手,说道:“请盟主放心,决计无人敢违命!”说毕也向后退却。
微风扶来,令人心生几许凉意。陈凤如见场中仅剩她与他、月儿、玄真真人、吕子龙,含情望着情郎,用恰恰融合的声音叮嘱:“大哥,你……你要多加小心哪!”
玄真真人也道:“是啊,少侠,你切莫掉以轻心!”
司马云龙哧哧而笑,一付坦诚悠闲的模样,道:“真人、如妹,你们完全不用如此悬悬于心,我与吕将军以武会友,不会有危险。”
吕子龙神色傲然,道:“二位不必如此忧心如焚,令本将军极为看不上眼的路子安,本将军均不曾伤他,又岂会伤一个自己所喜爱的对手?”
三人并未多言,徐徐向后退去,陈凤如的一刻心早已悬了起来,每每退一步,对司马云龙的担忧便不由自主增加一层。三人并未退到群雄现在的位置,而与他们均有十余丈的距离。
“小子,现如今场中独剩你我了,你不亮兵刃、不动手又等什么呢?”吕子龙用刀一点对手,示意其先出招。
“将军既然如此讲了,何不出招来击?”司马云龙一面出言反问,一面将手中白绸包裹颇为随意的横在胸前,左手平托,右手小心翼翼的解开系包裹扣,一层层打开白绸。渐渐的,七彩光芒随着白绸子一层层被剖开而越聚越多,越来越强。
白绸子被司马云龙顺手扔至一旁,令人惊讶万分的是他手里的剑。这是一柄与众不同的古剑,剑柄俨然一条金光耀眼、栩栩若生的金龙,龙头即为剑的护手,龙尾即为剑尾,龙的双眼射出光华夺目的红芒,赫然二颗赤珠,龙脸双面均嵌有白光闪烁、无有斑点的美玉,龙口大张含着一颗足有虎目大小的墨绿色、光芒四射、炜炜生辉的绿珠,一半外露,一半隐于剑鞘中,剑柄上竟雕有大小不等、闪光发亮的龙麟,剑尾上镶有二块美玉,剑鞘看似是洁白无暇的美玉,实则是上等白钢,雪白的剑鞘上两面分别嵌着七颗七色起伏弯曲如龙纹形的宝石。不说此剑价值不菲,纵是上面的一颗珠子、一块玉石,也是价值连城之物。此剑一现青城山,各色光芒炜炜如电闪光发亮,直射向云天之外,大有与炎炎金乌争辉论明之势,耀眼的程度不好说,反正群雄一见不约而同的闭上双眼,可心下按不住,又纷纷睁开,死死盯向光芒。
“九龙至尊剑!”、“又是一柄九龙至尊剑!”、“哎哟,莫非这才是真正的九龙至尊剑?”、“怎么会在他手里?”宝刃一现,立时引起轩然大波,人声鼎沸,群豪万分惊诧、纳闷,更有失魂落魄、垂涎欲滴者,也有双手欲动、心下奇痒、饮冰征营、惶恐焦灼者。不论几位掌门眼中溢出惊讶之光,还是怔忪之光,总而言之,是张口结舌、无话可说。有人在想这柄剑也一定是假的,毕竟少年人功夫有限,得到真剑也未必能够抽剑出匣;有人认为在两可之间,没准或许为真;有人暗道,此剑剑鞘为银色,真剑剑鞘是金色的,说不定少年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家里甚是有钱,故意在剑上嵌了这么多宝石珍珠,使其剑与九龙至尊剑相类。
郑万元下心最为纳闷、震惊,心底狐疑:“怎么又出来一柄九龙至尊剑,这剑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怎么他的剑鞘是白色的?莫非这少年便是传言中在洛阳现过身的那个持剑之人?他敢人前与高手过招,难道凭他竟解开了剑上的秘密?他此刻扬剑立威,真有打败吕子龙而顺便号令群雄之心?”
吕子龙固然少在江湖上走动,可江湖上的传闻还是了然于胸的,而今见又一柄宝刃,亦难免有些头晕、不知所以。突见美少年一晃宝刃,喳的一下,出人意表的竟将其钉入青石中三寸许,宝刃兀自四外霍闪放光。陡然之间,赤手一笑,心下恍然,知在动兵刃之前,他有意与自己一比拳脚。不错,而今一会高手中的高手,独搏兵刃不能尽兴,如与其比兵刃前比比拳脚这才叫过瘾,相信他的拳脚一定强过适才的李志成。心溢此念,亦插刀立地,双目紧盯着对手,双手不自觉的弯曲成二只鹰爪,通过骨节吱吱作响,知其双爪上已运了劲力,万事俱备,只待敌人发招。双方伫立须臾时刻,吕子龙见敌人未来进攻,忙问:“既然想比拳脚,何不进招?”
“将军,你我固是未谋一面,然也算神交已久,你长我幼,理当将军先赐教;再者,在下一向久仰将军威名,故不敢先出手。将军先请!”从司马云龙的神态、口吻、语气上看,完全不似在拿名誉、性命来与人搏,一付与朋友切磋技艺之态。
“好,还真是泥中之莲,谦谦君子!能与阁下过招,纵败犹荣。如许,你小心了!”吕子龙纵身飘忽飞上,去势又快又急,出手更加捷,一爪上行,一个飞龙在天侚锁向敌人嗌部,为的是调出敌人目光,一爪蓦去狙击,侧击敌人肋下精促穴,这一式奇峰突起的要旨在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从这三指上所运的劲力上可知,别说区区血肉之躯,纵是钢刀也可捏成飞刀。
“龙爪手,好一招奇峰突起!”司马云龙未出山已晓天下各门武功,故当对方一施神技之时,亦知其名称要旨、手法招式。被吕子龙调出的右掌骤改路子,由沉猛的路子顿易快捷之路,目标直指敌人腕上会宗穴。这一招枝指猿猴固然非攻敌人罩门,然亦是攻其必救之处。吕子龙微微一凛,着实未料到敌人了解自己的身手,更加未料到敌人出手如此之捷。虽抽招变招亦为其将后路堵死,但立地回爪出脚遄然踢向对手凤尾穴。能随敌招变而改,才是高手,司马云龙就不失为高手,顿时出手指急疾弹向吕子龙足内踝上七寸处的中都穴。
“好一招伯牙弹琴,果真比李志成那草包强万倍!”吕子龙对司马云龙的身手不仅满意,简直佩服。嘴兀自在动,身姿顿晃,犹如飓风自美少年头顶刮过,双爪霍闪迭出,一招一鳞半爪倾力而售。真气包裹着爪直抓向少年背后督脉的脑户、风府、陶道、身柱、神道、灵台等三十个大穴。爪爪相接相衔,加上快如山蹶,使人只睹倏有倏无的一爪二爪,而实则是数爪齐出。正因为神秘异常、外溢一爪半爪,才得了一鳞半爪的名目。
司马云龙盘旋前冲数丈,双足轻轻急点三尖两刃刀刀面,借力飞回,因深知对手身披软甲,故虽然凌空虚点,可目的地不是气海、丹田,而是敌人嘴边的地仓穴,其势蹶蹶,不错,软甲固然包裹全身,可终无法连面目也护住,自此处入手是明智的选择。吕子龙当下斜身相让,可一正身甫见敌人飞来的是拳,而其目标依旧是自己面门,来势有增无减,仍然骎骎如天马行空。原来,司马云龙所施的前招为点穴,料定对手不能不闪,故中途又化为拳法。吕子龙一惊之下,立时后却以便为自己赢得出手的时间,止步时立刻施五爪,啪的一声,将铁拳牢牢叼住。二手相吻,二人谁也不甘心认输,各自腾出另一只手继续相搏。
吕子龙的双足屡出,倾受踢穴、踹脉、蹴经,另一只手相辅不时以弹穴、打脉、托肘、锁吼等等各色老辣的招式,攻击敌人两肋大穴、身后督脉及各处大穴。不论拳、爪、手,遮莫脚无不是硬功夫,而且专讲究以快打快、以猛制猛、以刚克刚。
对于吕子龙的身手,司马云龙亦暗翘大拇指,他虽出招快若电,暴若山倾,可并不想以硬打硬,而是从侧面捷巧入手,从敌人招式破绽之处奄忽入手,攻敌不得不回招自守,屡屡令其进攻前功尽弃。
二位举世无伦的年轻高手近身厮打,片刻之间已连连递出百余招,二人依旧未松开紧紧相连的双手,身如旋风由平地卷起碎石枯枝直啸长空。二人这般打斗,加上又一柄九龙至尊剑现身,顿时至令天下英雄无语、噤若寒蝉,全成了呆子、哑巴。这也难怪,在其间,二大高手各易了不下数十套武功,掌法、拳术、指功、爪功、打脉、点穴等等奇异神秘、高深莫测的功夫。
奄忽间,二大高手于空中煞住旋转的身形,各自加劲,输气己手,用以震开敌手。过去,二人之所以未发真气相震,即恐一开自己会为敌人内力趁势震伤,令敌人有可乘之机;而如今,二人不想僵持,想在拳脚上见个高下,至少吕子龙心情如此。轰——,在平地多出无数坑时,二大高手各自后翻开来,暂时分开了。二人落地的情况则略有相异,司马云龙稳如泰山,吕子龙则后却了几步。
吕子龙心下忖度,用什么武功甫可压下敌人的气焰。大脑电闪,出现数项武功,突而顿止,眉宇间微渗僖色。“司马云龙,瞧我神风掌的厉害。风卷残云——”奋力啸天,意出气走,倾力推动双掌。掌风顿时呼呼,果真是黔风突起恚咆,怒卷天边残云,铺天盖地、声势汹汹而至。由块块青砖砌成巨浪,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拍向敌人。
习精这神风掌的要诀就在内功的修为上,功到气压万里山河,全可卷走一切。但凡武功均有一个共同之处,便是内功精深者售出远比内功平平者强。也正因为吕子龙内功修为颇为不凡,故其把神风掌已习到巅峰。
司马云龙了解这解神风掌的精意之处,故而十分清楚何种武功能顺利化去它。提气丹田,奋力疾挥双拳,霎时见他每打出一拳顿时化成十八拳,使得满天凭空出现不计其数的铜拳头。万马千军杀在一处,轰隆隆雷声难止,真气如阳光向十方疾刺。司马云龙一出拳,少林众僧无不失声而叫:“啊,十八罗汉伏虎拳……”
吕子龙冲开云雾,发起新一轮更猛进攻,一着黑虎掏心倾力施出,轰的一声,正打中敌人气海膻中穴上。奇怪的是敌人平展双臂、恍如无闻,大喜之余立时加劲,真力犹如洪水猛兽灌入其体内。二人凝固听风时,天下英雄虽寂静杜口,愕然骇然,吕子龙心下窃喜,心说这一役业已以自己的取胜而将要告终了。殊不知,体内顿增真气乃是每个习武者所梦寐以求的事,然而猛击进来的真力就如江水灌禾苗、石击平波,会干戈难弭。正途输进的真气自是令人受益非浅,可不适当硬生生灌进来的真力会使人内息大乱、会摧断人心脉。吕子龙这招忒也老辣,可也晓得对手内功不凡,此一拳下去对他而言充其量是受内伤,心脉则不会有损。
司马云龙并非闪不开吕子龙这一拳,而是有意如此而为。他知敌人此招的玄妙之处,敌拳一抵,立时追忆起《易筋经》中有一章关于巧妙化去敌人打入体内外力的奇招摘星换斗的说明:“已伤尽由硬阻彼力,来势尽挡之难也,莫若开气海之门以纳客,善导不速之客自后门遁之……”司马云龙立时照办,将气海之门大开,引敌力不断顺着任脉辗转来到阴维、阳维二脉,开足心后门,送客于千里之外。见真气顺其足直冲三丈许,地下雷鸣不绎,顿时真气、砖石横溅,形成极为壮观的场面。
吕子龙乍见敌人的功夫如此精湛,大惊之下飞身后跃开来,落地之时,右脚立时扫出,将脚下数十块青砖一一踢向敌人,恐敌人趁势来攻,忙绰起三尖两刃刀。
司马云龙冲群砖轻轻弹了几下,群星纷纷坠落,石碎沙飞,大占上风,同时也抄起了插入石中的剑,可不知为什么并没立时进攻,仍关注着吕子龙的一举一动。
吕子龙拳脚不敌,甫抄起兵刃,然而见到敌人也抓起长剑,可并没趁势攻过来,怔了半晌,方问道:“你已经大占上风,为何不趁机拔剑冲上来?”
司马云龙向吕子龙一伸手:“将军,你我在拳脚上可谓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又何谈占上风一说呢?另外,请不必惦念在下之事,在下觉得要拔剑之时自会拔剑。将军,请继续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