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行李放上车,便由B磊引着我们去预定好了的饭店。多年没见,自然有道不尽的话题,扯皮拉蛋的功夫,转眼就到了目的地。
“知道在日本不缺海鲜,所以你们这次回家我特意找了个吃家常菜的地方。”B磊说着推开了包房的门。
“吃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吐到最后什么都剩不下。”骚建哈哈一乐。
进了门就看到王婵已经比我们先到了。相比起走在前面的B磊,当王婵发现我和骚建的时候,马上又变回了那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这就是你头里电话里提过的女朋友吧。”骚建看到B磊一旁愣着,便又感慨说,“的确不错,下死手追的吧。”
B磊哈哈一乐,走过去拍着王婵的肩膀,摆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人不错,就是害羞了点,见笑啊。”
王婵一听这话当时脸就红到了脖子根,站在那边不停的摆着手却急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把手里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扔,抖了抖身上的汗,心说晴兰的事这会儿还是不提的好,省的吃饭都没了兴致。
缅怀过去是永恒的饭桌话题,但因为涉及了青春,所以在最后,话语间多的是遗憾和悲伤的情绪。这顿饭之一直到了饭店打烊,B磊喝得很多,躲到最后结账的时候动作利索的一塌糊涂。
“走,跟老子续杯去,今天谁先趴下谁就是孙子!”B磊出门就抱住一个贴满“一针见效”的小广告的杆子大喊大叫。
“这孙子不行了。”骚建红着脸大笑,却也在小贝的搀扶下不停地摇晃着。
我从B磊的衣服里面摸出车钥匙,嘱咐在一脸焦急的王婵送他回去。
“小姑娘不错,吊人挺有福气。”我目送王婵他们离去,听身后的骚建说道。
“你们住哪?”我整理着后座上的行李边说。
“先送她回去。”骚建拍了拍身边的小贝,“我们再找地儿聊。”
小贝依旧是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情愿。我忽然发现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印象中的小贝似乎一直都是微笑 着的。这让我在有那么一瞬间心中无比的羡慕。
多情是城市赋予给夜晚的定义。这个时候的人们总是容易被一些或感性或性感的事物所吸引,而做一些或叫兽或兽叫的事情。我曾经很向往那种穿行于灯红酒绿间的生活,以为那才是随性的人生。
高中时手握海淀考王的我,没有资格去。
大学时整日忙于副本活动的我,没有时间去。
如今我什么都有了,却又没有了兴趣。
茫茫然中我总以为是生活束缚了我追求自由的脚步,殊不知其实我只是败给了惰性而已。
当我对骚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竟是出乎意料的淡定,“没什么,我们只是不再年轻了。”
“说说你吧,结婚之后还准备回日本么?”我放下手里的茶杯,感觉酒也醒的的差不多了。
“这样要看小贝,初步决定要回去的。她比较喜欢那边的环境。”骚建说的时候眼中写满了温柔。
“你是不是泡沫剧看多了,说话敢不这么官方么?”要不是掂量着茶是收费的,我这一口就产点喷出来。
“刚到日本那阵儿经历了很多事,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差点就毁了自己。”骚建笑了笑,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接着说道,“在我住院的那段时间,小贝一直陪在我的身旁。看到她的悲伤,她的忧虑,让我觉得那比本身受的伤还要让我难过。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情要经历,无所谓对错,在乎于你是否保持了一颗平和真诚的心去对待。善待别人的同时也应该善待自己,因为每个人肩负着不同的责任,这种责任并不是仅仅为了自己,更多是为了别人。亲人和朋友永远是最宝贵的财富,即使是自己陷入困境,也不能轻易伤害他们。不要简单的认为对他们好就没有伤害,如果对自己不负责任,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一种真正的伤害。”
说完这些话的骚建彷佛不愿再回忆,当我问起事情的经过时,他只给我看了从脖子一直延伸到右手手腕处的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这些话真应该让某人听听。”想起B磊刚才在饭桌上那悲伤到不能自己的情景,我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其实道理任谁都能说出个一二三,缺乏的只是生活给与的体验,”骚建点起一颗烟,缓缓的说道,“无怨无悔的付出本就未必能够善终,但在人的一生中总会出现一个让你不顾一切去爱的人,B磊是运气不好,如今伤筋动骨了只能寄托时间来淡忘了。”
我笑笑,心说吸引男人的是女人的风尘,吸引女人的是男人的风尘仆仆。但到头来这些都不能成为依靠,因为他们太不真实,而我们的生活又太他妈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