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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尽释前嫌(二)

“不用你管,你只要借我50块钱,我会还给你的。”萧若澜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粉脸上写满了怒气。

“唉!”方子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略一思忖,然后慢慢地从包里拿出50元钱递给萧若澜。

萧若澜也不道谢,从方子迪的手中抽出钱来,向那老妇人跑去。看着她的背影,方子迪轻轻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开车。”萧若澜坐进汽车后,就只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一言不发,独自生闷气:这个方子迪真是个小气鬼,人家那么可怜,他都不愿帮一把,还说人家是骗子……她又突然想起在定衡火车站那个卖报纸的老太太来,真是越想越可气。

方子迪一直从汽车后镜观察着萧若澜的表情,“你在骂我吗?”

“是。”她一向敢做敢当,更勇于承认。

“骂我是小气鬼?”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很可爱,连生气都那么可爱。这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女孩儿,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做得光明正大,决不遮遮掩掩,于是她的善良、她的单纯、她的个性都会在不经意间显露无疑。

“对。”对这样没有同情心的人,萧若澜都懒得和他说话,干脆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唉……他们真的是骗子,这种事我碰到过好几次了!”如果不是不愿意让她误会自己,子迪还真不愿意揭露这个肮脏的事实,让她的纯洁得到玷污。

“碰到几次又怎么了,人家没找到当然继续找了。”第一感觉带来的成见,让萧若澜觉得他是在为自己辩白。

“是几对不同的组合,人不同,模式、内容都是一样的。”方子迪暗笑自己的用语,有点三句话不离本行的韵味,什么模式、内容……好在萧若澜的天份极高,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照你这么说,现在流行老少配组合骗人啦!”萧若然依然嘴硬,不过既然他说的有根有据,萧若澜也开始回忆刚才事情的始末,好像有点不太真实,那个男人和老太太什么关系?老太太没钱,那中年男人也没钱吗?……唉,都怪自己一时冲动,没顾得上追根究底,不然肯定会发现漏洞的。

“嗯,专门找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

“……哼,不管怎么说,你就是小气鬼……”萧若澜已经慢慢意识到这件事情确有不妥,但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嘟囔着,就算这件事不作数,还有定衡火车站那一幕呢!

“哦?我怎么小气了?”方子迪不依不饶。

“你就小气,你连张报纸都舍不得买……”萧若澜赌气地说。

“买报纸?什么时候?”这回轮到方子迪惊讶了,他知道她既然这样说,就肯定事出有因,只不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定衡火车站啊,在广场花坛那儿,有个老太太想让你买报纸,好像当时还给你看什么下岗证之类的东西了呢。”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萧若澜索性全盘托出。

萧若澜说的地点十分确切,子迪很快就想起定衡火车站的事来。

“下岗证?哈哈……你看到那是下岗证啦!”他觉得事情越来越好玩了,怪不得这丫头对他心有芥蒂,果然是另有原因,只是这原因……有点好笑。

“我……我猜的。”萧若澜有点心虚,她确实没看清楚,只是根据那情那景和老太太的可怜样儿猜测的,难道有假吗?

噗……萧若澜听到了一种想笑却又努力克制后的声音,“你还真会联想呢!”

“哼,谢谢夸奖。”萧若澜阴阳怪气地说。

“……对了,那天你为什么撞我?”原来他的心里也一直存在疑惑:既然萧若澜不是贼,为什么要帮那个小偷呢,她明明是自己撞上去的。一般情况下,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就是有女孩想借机认识他,但看萧若澜后来的表现,这种解释根本就行不通,那她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我以为你在欺负小孩呢,所以就……”萧若澜越说声音越低。对这件事,萧若澜一直耿耿于怀,一向视正义为生命的她,竟然阴差阳错地帮了坏人,这让她想起来就觉得羞愧难当。如今,还要被受害者“质问”……唉!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小孩啦?”透过车镜萧若澜看见一张笑开了花的脸。

“我,我也是联想的……因为你那会儿对那老太太那么凶……”车子猛地一震,原来是方子迪找了个路边把车停了下来。他扭回头,上下打量了萧若澜一番,嘴角挂着一种怪怪的笑容,似乎在努力抑制,却始终不能掩饰住心中的笑意。

“小姐,如果依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听老太太的话,答应她的请求呢?”方子迪有意不揭出谜底,继续玩文字游戏。

“是,”萧若澜肯定地说,“那又花不了几个钱。”

“唉,像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太难得了!……小姐,请你嫁给我好吗?我真的很想很想娶你为妻。”把萧若澜的“花不了几个钱”和老太太的目的联系在一起,方子迪有一种大笑的冲动,但为了保证后续效果,他使劲忍住笑,继续努力把“台词”说完。

萧若澜一怔,这人在说什么疯话!但听他把很想两个字拉得那么长,就知道他又在耍花样,“方-子-迪,”萧若澜一字一顿地喊道,“正经一点好不好。”

方子迪两只大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棱角分明的上唇弯成了一条45度的弧线,露出一口洁白如玉的皓齿,发出一阵如钟鸣般的笑声。等他把心中的笑意全部释放怠尽,这才浅笑若星地说道,“若澜,你知不知道那老太太是干什么的?”

“卖报纸的啊。”萧若澜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NO”,方子迪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唇前晃了晃。

“那是干什么的?”

“拉-皮-条-的。”

“……”

满车荡漾着方子迪开心的笑声,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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