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吃过晚饭,萧若澜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桌前冥思苦想,几日来连续作战的疲惫,让她觉得脑子里空无一物,或许出去走一走会更好一些。
因为没有目的地,萧若澜信步游缰,顺着广安大厦一处僻静的小路一直往前走……谁知这小路的尽头竟然别有洞天,一个小小的街心公园展露在她的面前。虽已是初秋,可园里莺莺翠翠,斑斑点点,红绿相间,处处阴凉,很是惬意。
见此美景,萧若澜不禁觉得神轻气爽,一时间左瞧右看,留恋忘返,走在小园的正中央,举目四望:这小园好似在众巨人的怀抱中一样,四周高楼大厦林立,却不见车水马龙,行人或骑车,或步行,都十分的悠闲;夕阳下,有老人偕手同行,有情侣相拥而伴,有幼子姗姗学步,好一幅诗情画意的美景。
可是没一会儿,萧若澜的心又开始焦躁起来,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一时高兴,走出了很远,广安大厦早已被别的楼群遮挡住了,而自己却忘了记住标志性建筑,现在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更不巧的是她出门时不仅手机锁在了屋里,而且分文未带。
倾刻,萧若澜又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小的问题还能难倒她吗?妈妈不是常说,鼻子下边不是有嘴吗!
萧若澜已无心恋景,她四处寻找问路的合适人选。不远处有一个老大爷正推着一辆婴儿车缓慢前行,她不觉心中一喜,急步赶上前去,眼看就要追上了,却觉得脚下一陷,身子也随之一倾,继而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见自己正站在一处下水道的井盖上。
萧若澜向来最讨厌这种铸铁的网格状的井盖,因为穿高跟鞋走在上面必须踮起脚跟才行,不然那细细的鞋跟很容易被卡在缝里。妈妈曾笑她说,你这么大的一个人,干吗非在那上边走。萧若澜想这话也是,除非走路不长眼睛。谁知她今天由于急着赶路,没注意脚底下,终于被这讨厌的东西陷害了一把。
此刻她的右脚鞋跟已被死死地卡在那铁条间的缝隙中,脚脖子又疼得很厉害,使不上劲,她只得咬着牙,慢慢地从鞋里把脚撤出来,轻轻揉搓,好像只是扭了一下,并无大碍,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那只卡在井盖上的鞋上,她试着用双手扶住鞋跟,很小心地用力拔了拔,鞋,纹丝未动。
要不是这鞋花了她近十张百元大钞,而且只穿了两次,她才没有耐心这样拔鞋,既要用大力气还要保护鞋跟不受伤害,真的好难。试了若干次之后,萧若澜的心变得烦燥不安,她不在顾及鞋的“安危”,用劲全身力气做孤注一掷,可是鞋和井盖好像很有默契,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萧若澜一屁股做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看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目光又重新落到那只可恶的鞋上,竟暗暗地诅咒起那设计鞋的人来,干吗把鞋跟弄成这样的粗细,你再做粗一点,它就不会陷进去,再细一点,也会很容易拔出来,可偏偏就……唉!萧若澜啊,萧若澜,没事你不在屋里呆着,出来瞎跑什么啊,弄得现在有家不能回……唉!
天渐渐黑了下来,路灯都亮起来了,萧若澜依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是弃鞋而走,可这是她衣橱里最名贵的一双鞋啦!二是坐等好心人,可这般时候,真是希望渺茫,如果等不来好人,再等来个色狼怎么办?三是前面有个无人值守的公共话亭,打电话求助,可她身无分文,恐怕能打通的只有110。
为一双鞋,这样麻烦警察叔叔,萧若澜觉得与心不忍。老天啊,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