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站断桥边，寂莫绪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为尘碾成泥，唯有香如故。
多少回梦醒西厢楼，多少次魂断鹊桥头，说什么天长日久，此志不渝。道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却不辩良缘戏人生。
凌天扬和水怜儿的心是相通的，太爱彼此了，正因这样，容不下欺骗，隐瞒。哪怕是善意的。
“水姑娘，这个游戏很好玩吧。”凌天扬采取主动了，走向水怜儿。
凌天扬的眼里看不到水怜儿的美，心里盛不住两人曾经的生死相依。凌天扬被愤怒完全蒙蔽了明亮的双目。
除了生气还是生气，除了无法原谅还是无法原谅。
看着凌天扬被激愤扭曲的脸，僵硬的表情，没处泄气的眼神，水怜儿眼里的凌天扬变得好陌生，好可怕，不可亲近。以前两人所有的患难之情被通通抹杀，恩爱缠绵被倒入堤下江水里，如花瓣随波漂走。
“天扬，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没有在玩。”水怜儿第一次面对感情的困局，她没有经验，不懂处理。惊慌失措，只能傻傻地说出自己最真心的话，企求能对天扬解释清楚，得到他的理解。
问题已经如雪球越滚越大，不是片言只语能澄清得了。
“你不是玩，那在我因为自己爱上一个男人而苦恼，而烦躁，向天舞剑，怨天不公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肯定在心里偷笑，世上有这么笨的男人，被你耍得团团转，控制于股掌之中。在我跟我母亲坦白自己的心上人是和自己同性的人，把母亲气得吐血时，你在干什么？在忙着当你的三王子侧妃吗，用女身迷住宋彬宪，用男装和我花前月下，一人分扮两人。不好玩吗？我回想也觉得你的聪慧过人，能想出别人想不到的如此新奇好玩的捉弄人招数，简直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凌天扬把所有事连成了一个有计划的恶作剧，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可以男装可以女容的美人。
水怜儿已经泪如雨下了。她无语词穷了。她不懂解释，也不想解释了。她好累好累，累得生命像快要枯结了。她不要爱了。她连生存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还有力气去爱。
“没错。我是玩弄你，玩弄堂堂的青城堡堡主，江湖人称冷面郎君的凌天扬。我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故意女扮男装出现在你面前，证明我就算变成男人，你也会情不自禁爱上我。根本抵挡不了我的一笑一蹙。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吧。你很恨我吧。你可以一剑杀了我。我不会眨眼，不会反抗的。”水怜儿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干脆将错就错，破罐破摔。
更不会再去奢求凌天扬的原谅。
“我不会杀你的。我无权剥夺你的生命。”凌天扬从宽袖里取出一个认识水怜儿多久他就珍藏多长时间的小瓶子。狠狠的扔在地上。
小瓶子支离破碎了。
从残存的破碎片上，水怜儿认出那是装雪莲膏的瓶子。凌天扬一直保存着，记着她舍命相救的恩情。
“我们两个的关系从此如这个瓶子，恩断义绝。”凌天扬冷冷和将话像刚才的动作一样绝情地扔下。
水怜儿的瞳孔放大，再放大，直至空洞，无神，聚合不到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