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乾元二十九年的深秋末季。
三年光阴似箭,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蜀国江陵城、城郊、芙蓉苑。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有一女独倚阑干,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却藏着一份忧伤,只身一人在在紫竹林里漫看夕阳,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罢了,罢了,自古逢秋悲寂寥。
她神色黯然的转身依琴台而入座,抚过琴,纤纤玉指拨动琴弦,衣袖与水蓝色古筝交相辉映,肤若凝脂,玉指行云流水般奏出一不知名曲子,衣袖翻飞若舞,恍若蝶翼颤动,随曲调渐渐高至不可能,如同凤凰轻吟,珍珠落玉盘,歌曲游离,竟然轻轻吟唱起来,最后以一个不可能的高音结尾,余音缭绕,如云雾般久久不散一阵轻柔美妙的琴音响起,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
她缓缓站起,凝望着天际的夕阳,凌乱的思绪勾起了一缕忧伤在心头徘徊,多少个无眠之夜,心中有的只是太多的无助与感伤,萧萧夕阳,微微寒风,冰冷了身,冻伤了心,湿润的眼眸看不清前面的路,心中一片迷惘!为什么世界这么大,而始终找不到自己的港湾?
当舒兮隐陷入沉思之时,一身黑衣的他出现了,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的五官,棱角分明线条,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太阳西沉了,走吧。”慵懒且倦怠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沉郁,猜不出喜怒。边远的天空,归巢的鸟儿,灿若的夕阳,天色不知不觉已末沉了。
舒兮隐闻言,便回头凝望,唇角动了动,无声的笑了,清润如轻风般的声音带着柔情道:“忆灏你来了。”
“嗯!”如此淡漠的回答,舒兮隐见忆灏眼中闪过不耐烦之色,空气里,有一股寒流在流动着,他还是讨厌见到自己吗?“你怎么啦,心情不好吗?若是说出来心底会舒服些!”舒兮隐仍不放弃的追问。
他幽幽一声宛叹道:“没事。!”似有难言之隐。
风,就那么地打乱着舒兮隐的发,却怎么也打乱不了她的思绪。
舒兮隐受不了这样令人压抑窒息的气氛,忍不住的启口问:“你这次来,是因为想我了,还是其他的原因呢?”舒兮隐心底期盼他是想她的,可是他对她总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想于至此,倾国倾城的容颜便流露出悲伤之色,遥望那漫天纷飞的柳絮,如雪般飘落飘落在粼粼湖面上,碧波荡漾,青葱的树木,翠绿的蔓藤,遮盖,缠绕,摇动,低垂,参差不齐,随风飘动。
舒兮隐望着水中他俩的倒影,竟是如此和谐匹配,怔然的抬眸,侧首望着他后退一步,很迷惘,因为他总让自己看不透,摸不清,他对自己的情意仅仅限制于权势利益间吗?
想到这,舒兮隐忍不住的黯然伤神。
楚忆灏却不安慰舒兮隐,适时的开了口道:“一个月前,父皇向各县郡颁布《选皇妃敕》,命百官各自举荐十三岁以上嫡女、妹、侄女、孙女以备选妃。”
舒兮隐忽然明白了,盯着依旧温然的他,沉默许久才说话质问:“为何要我进宫选妃,难道你想让我成为你父皇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