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仁卿目光却只凝望着那漆黑的城墙深处,过了许久,方才道:“你若是怕太后或者皇后迁怒于你,不怕朕同样也可以要了你的脑袋!”
那太监闻言,惊慌失色的下跪道:“皇上恕罪。”
然楚仁卿对于凌秋之的薨逝,却早已心力交瘁,活着犹如行尸走肉,只是淡然一说:“朕出来走一走就回去,别大惊小怪的,朕去走一走再回去,起来吧!”
那太监只得“嗻”了一声,率人簇拥着皇帝另一边走去!皇帝却觉得人多心烦,指定让一些不干人等滞留原地,命了那太监俩人前行。
那太监走在楚仁卿一两步之远,只得将手中那盏鎏金玻璃灯照亮路面,见皇帝缓步踱向夜色深处,亦步亦趋的跟着,忽然楚仁卿蓦然回过头来,双眼如寒星微芒,那目中森冷,却有种视死如归的坚决,那太监打了个寒噤,哆嗦道:“皇上。。。”
“把灯给朕!”那太监只得恭命的道‘是’,并随手奉上那盏鎏金玻璃灯,只闻楚仁卿又道:“你留在原处,不得跟随!否则杖责伺候!”
那太监只得立在原处,眼睁睁瞧着楚仁卿清冷的背影与那玻璃灯的一抹微光,渐去渐远。
风寒凛冽,直吹得人冻得要麻木了一般。那太监心中焦灼万分,双眼直直盯着远处那星微光。
就在此时,却瞅着那盏灯光随着北方突然飞起划过夜幕,刹那间便跌入城墙下去了。
那太监大惊失色,只吓得脱口大叫一声:“皇上,不可”便向前飞奔,待见了楚仁卿立在城楼前,一只脚凌空踩着,一颗心忐忑不安,背心里的衣裳全都汗湿透了,只连连磕头,道:“皇上,不可,万万不可啊,为了小皇子,您也要保重龙体啊!”
楚仁卿闻言,待想说什么,忽闻夜色沉沉的天际中,一声响彻的哭啼声,震撼他的心,微怒道:“混账奴才,你好大的胆子,敢以朕的小皇子威胁朕!”
那太监频频磕头,声音中带着颤抖道:“皇上息怒,即使借奴才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以小皇子要挟皇上,这一切都是太后的意思,奴才只是遵循太后懿旨,太后说了,请皇上为了天下苍生,不能出一点意外,否则拿奴才问罪,奴才斗胆请皇上起驾回宫!”
楚仁卿微微一怔,仰望黑暗的苍穹,果然知子莫若母,太后怕自己出点意外,居然日日叫人携带自己与凌秋之唯一的儿子,来威胁自己,若是自己死了,那小皇子也别想活着,都说虎毒不食子,但太后的心肠却是如此歹毒无二,楚仁卿唇角上扬,倒似笑得十分舒畅,口气中殊无半分喜怒之意道:“回去告诉太后,她赢了,朕会会好好活着,而且活得很称心如意,定不会让太后老人家失望!”话毕,便收起脚,立即就有好多禁卫皆提着羊角风灯,拱围在他身侧,深怕他再出现任何意外!
那太监见楚仁卿安然无恙,惊魂未定,总算是有惊无险,只得又磕了一个头,呼啸的寒风中听闻楚仁卿道:“起驾回宫吧。”
楚仁卿便被一群人簇拥着水泄不通,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