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宫灯初上,昏黄的灯光让人有些恍惚,芸馨让舒兮隐换上了宫娥装,舒兮隐和她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长长的宫墙夹道里,此路僻静清冷,极少有宫人禁卫来往,这让舒兮隐多少安了心。前面腾起一片冰冷雾气,道路变得灰暗不清,诗琴提着一盏气死风羊角灯引领着舒兮隐前行。阴风阵阵,无尽的黑暗夜色让它多了些阴森,半个月亮也无,偶尔有只乌鸦驰过,凄厉的声叫让人毛骨悚然,舒兮隐的身子有些软绵,舒兮隐和她都是有些惊恐,又有些担忧,紧张而僵硬的步伐像木偶般任由前行,慌张的瞳仁左顾而右盼,不知在这样窒息的黑道里提心吊胆的步行了多久,只觉似永远也走不动尽头,宫道平坦踏实,若不是脚底有些吃力,才恍然意识到舒兮隐们在爬坡。
“诗琴,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舒兮隐轻声问。
“本来是有一条近道,但是那里来回巡逻的禁卫多,攀爬这条坡道要多花些时辰。”她也谨慎的低沉道,舒兮隐闻言便不再言语。
一路的安静让舒兮隐误以为可以安然见到芸馨时,忽见前方亮点闪闪,那是巡逻禁卫高举的火把,十分醒目,舒兮隐和她都停住脚步,诗琴叹气道:“皇后连这里都加了岗哨,舒兮隐们这些小小心思如何瞒过得过她。”
在黑际的苍穹里忽然一声闷响把舒兮隐们吓得惊慌失叫。
诗琴手中的羊角灯滑落,顺着坡道一直往下滚落,直至消失,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野猫啊。
“我们回去吧!看这情形,恐怕一直鸟都飞不进去。”舒兮隐失落的道:“只愿芸馨能平平安安的的。”
但是舒兮隐不明白皇后为何要如此虐待这些丫鬟呢,若是看不顺眼,大可把她们逐出宫去,她这是在向别人示威吗?
一夜无眠,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把芸馨尽快救出来,一夜想着,楚忆灏何时才返京?
于昨夜回来后仍是惊魂未定,诗琴侍候舒兮隐睡下时,舒兮隐问她后来为何义无反顾的帮舒兮隐?
她只是淡淡一笑,昏黄的烛光映衬得她面色有些惨淡,虚虚幻幻,她侧首依旧看向窗外,清冷的月色下,她面容肃穆说:“因为姑娘。。。。。”
因为舒兮隐。。。。虽然她不想说,那舒兮隐也就无需追究。
昏昏沉沉至夜幕降临,这几日舒兮隐缠绵于病榻,时好时坏,诗琴倒也如芸馨一样,细心照料舒兮隐。
风起了,吹得窗子呼拉呼拉作响,诗琴出去了,然窗户没人关,风吹了进来,落地的青纱遮于榻前,随风漫舞,桌上的纸已经四处飞扬,油灯也忽明忽暗,舒兮隐依然躺着,不想起身,寒风吹透衣裳,扎进内里,浑身冰凉。
殿门吱呀一声,舒兮隐闭上眼,只闻诗琴一进来就咋呼咋呼的道:“姑娘,起风了,奴婢给您加衣裳吧。”又觉得厢房内的气温低级寒冷,望着那炭火昏昏灭灭,燃烧至尽,便撂起火夹子夹了几块碳,放入炭盆中,那‘嗤嗤’‘嗤嗤’的声音在安静的殿内格外清亮,她又轻轻拨撂了几下,那刚放入的炭火燃烧了,散发着热气驱散这厢房内的寒冷。
也许出去久了,她身上只着青布棉衣,发髻散乱,一双冰凉的手对着炭盆子取暖哈气,舒兮隐见她如此,本紧抿的嘴唇淡淡荡起微笑问:“怎么,有暖和了点吗?”
她回眸含笑点头,若是可以放下心中的戒备与成见,或许她们可以成为最好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