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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一战歼敌

财可通神这句话流传了千百年,得到了广泛认同,夏西楼的遭遇刚好印证这一点。十五万大军的监军在一个平头百姓面前以下官自居,足以显示出钱财的威力。夏西楼听到监军的一番高论险些笑出声来,亏他有脸指责户部官员。当时让人取出两张五万两的银票。监军笑得合不拢嘴,夏西楼当然不会将十万两银子用在空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首先要给自己一个将军的职衔,当然是临时的,自己不可能入朝为官。再有就是让监军彻底放权,交锋的事完全交给齐修文。监军已经心满意足,满口答应,立刻安排下去,让人取来一套三品武官的装束,写下官诰,定名为虎贲将军。夏西楼额外赠送两只奇异的鹦鹉,监军喜出望外,恨不得磕头道谢。这两只鹦鹉送到宫里必然会得到丰厚的奖赏。事情谈妥以后夏西楼径直来找齐修文,将经过简略一讲,齐修文大喜,想不到夏西楼事事想在前面,已经安排妥当了。当即召集众将商议出征的事,专门拨出八千精兵组成虎贲军,由夏西楼率领,最先发起攻击。夏西楼颇为兴奋,沙场虽然残酷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军令下达,整座军营充满了肃杀之气。监军是彻底不管了,全心全意调教鹦鹉,争取在回京之前教会几句吉祥话,那样奖赏就会更多了。军政司派人将夏西楼领到虎贲军的大营,送来一面鲜红色的大旗,上面有一只黑色虎形。夏西楼换上戎装,乘坐在战马上巡视一番,心中颇为满足,这一趟来对了。

当晚夏西楼睡不着,见大帐里灯火通明就来看看,原来齐修文以及主要将领都不曾睡,战场情况复杂,瞬息万变,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夏西楼听了片刻才意识到,两军交锋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实力强不一定取胜,谋略很重要。大规模交锋之前齐修文经常彻夜不寐,这一次也不例外,难得监军彻底放权,要抓紧时机破敌。夏西楼就在大帐陪着,听了一夜弄明白两件事,作战最关键的就是气势,一旦泄了气就很危险。其次就是军旗了,那是军队的灵魂,万万不能出差错。夏西楼安排一名武功高强的属下掌旗,这一次交锋自己要深入万马军中,一般的掌旗者跟不上。清晨时分,号角声响起,大军纷纷出营列队,密密麻麻望不到头。夏西楼颇为兴奋,这种感觉让自己很有成就感。各路兵马摆开,中军齐修文发出了攻击的号令,十万大军迈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声势浩大。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天地间充满肃杀之气。夏西楼很喜欢这种感觉,夜叉虽然也有数千人之多,指挥起来却不像这么有章法。没走出多远,前方尘头大起,马蹄声密密麻麻,蒙古大队人马出现了。夏西楼仔细观察,蒙古人没什么重兵器,清一色的马刀,不穿盔甲,都是皮裤皮袄,面容黑漆漆的。身边有将官解释,蒙古人倾巢出动,这一战对双方都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夏西楼立刻传下话去,所有虎贲军都要跟定旗帜,不管别的队伍在前还是在后。众军虽然答应还是有些狐疑,这位将军初来乍到,没领教过沙场的血腥,未必敢深入敌阵。不管怎么想军令还是要不折不扣的执行。

齐修文治军甚严,将虎贲军交给夏西楼不是为了报恩,而是看中了夏西楼的本事。这位寒雨楼主掌中有名动古今的宝刀大夏龙雀,本身亦是武林一流高手,身边还有数名忽隐忽现的高手,完全有能力突破蒙古人的战阵。双方大军缓缓靠近,蒙古方面飞马冲出一名彪形大汉,这是要单打独斗。夏西楼第一个飞马冲出,反正不懂蒙古话,通名报姓就免了,龙雀宝刀出鞘,耀眼的寒光闪过,彪形大汉稀里糊涂栽下马来,身躯散落成数段,两军哗然。一个照面斩杀敌将不算什么稀奇,奇怪的是彪形大汉的躯体,这一瞬间夏西楼到底出了几刀?一刀是不可能有这样效果的。蒙古方面又冲出四人,齐修文约束其他将领,龙雀宝刀斩金截铁,寒雨楼主武功精湛,万无一失。果不其然,夏西楼身负上乘武功,对付只凭蛮力的蒙古骑兵轻松之极,刀光回旋之下四名对手同时栽落马下。夏西楼做了一个手势,掌旗的属下快速跟上,夏西楼催动战马杀进蒙古军大队里面。虎贲军立刻跟上,军令如山,大家认准旗帜奋勇向前。齐修文随即调派人马发动了全面进攻,双方很快搅到了一起,战场一片混乱,杀声四起。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夏西楼,龙雀宝刀所向披靡,斩杀蒙古骑兵好似砍瓜切菜,锐不可当。虎贲军的将士都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将军如此武勇,在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大家斗志高昂,跟定旗帜向前猛冲,很快将其他的队伍甩在身后。齐修文生怕有什么闪失,安排两路人马从两翼切入,避免虎贲军陷入重围之中。夏西楼可不管许多,一路向前冲杀。

汉军虽然在人数上占优,但蒙古人都是骑兵,因为以牛羊肉为主食,力量很大,双方实力大体相当,两军很快陷入胶着中。夏西楼一路向前,忽然发觉前面没人了,原来已经冲透了蒙古人的战阵。双方混战在一起,穿过敌阵也没有太大意义。夏西楼拨转马头,选定蒙古人最多的地方斜刺里杀回,将敌人杀散以后再选目标,左冲右突,刀下斩首不计其数。开始的时候虎贲军还能跟上,后来就乱了,夏西楼忽东忽西,大家无所适从。大帅齐修文希望夏西楼将蒙古人的首脑斩杀,如此一来仗就好打了。可惜夏西楼有自己的想法,主帅一死蒙古人多半会逃散,用不了多久还会组织起来再度作乱,只有斩草除根最为有效。主帅不死别人绝不敢撤,抓住这个机会最大限度的斩杀蒙古骑兵,最好来个全歼。在这种想法的支配下夏西楼让出蒙古人中军,横扫战场,汉军都见识到了这位寒雨楼主的厉害。从清晨开始杀到日中,蒙古大军损伤惨重,中军开始后撤。齐修文发出了全面进攻的号令,汉军潮水一般涌上前来,夏西楼腾出手来召集虎贲军,进行全力阻截,力求将面前的敌人全部歼灭。大帅齐修文很快明白了夏西楼的意图,心里暗暗吃惊,这位寒雨楼主的胃口太大了,双方实力相当,取胜已经很不容易了,一次交锋就想将对方全歼简直有些异想天开。虽然不赞成夏西楼的战法,但虎贲军确实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辉煌,在敌阵中纵横来去,决首数以万计。在战场上抓住战机最关键,齐修文立刻传令,投入所有力量,尽最大可能吃掉面前的蒙古骑兵。

在夏西楼的努力下一场前所未见的全歼战役逐渐形成了定局,蒙古中军被围在核心,多次冲杀都未能逃出。夏西楼逐个击垮蒙古大队人马之后终于把目标盯向了中军。厮杀了大半日,虎贲军将士多半劳累不堪,夏西楼一身戎装早就被鲜血浸透,精神却好得不得了,回头询问:“就剩下中军了,你们大家愿不愿意随我再立新功?”主将如此军士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大家虽然疲惫还是打起了精神,高声呐喊。夏西楼颇为欢喜,换了一匹战马,盔甲都被血浸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索性甩在一边,赤着上身,大吼一声杀奔中军。齐修文已经安排了数次进攻,可是蒙古中军守御十分严密,弓箭手组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正在关键时刻夏西楼出现了,龙雀宝刀盘旋之下形成一个大盾,顶着箭雨飞速靠近。眼看接近敌阵,战马忽然中箭倒地,齐修文大惊,如果夏西楼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后半生就要在愧悔之中度过了。夏西楼乃是武林高手,没有马更加灵活,身法展开竟然不逊于奔马,雪亮的刀光破坚直入,很快到了弓弩手队伍中,箭雨立刻停了下来。虎贲军呐喊跟上,齐修文大喜,亲自催动大军发起总攻,蒙古人意识到大势已去,舍命突围。夏西楼抖擞精神四处劫杀,早就记不清杀了多少。号角声响起,战事结束了,四面响起了欢呼声,汉军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

监军本来留在大营里调教鹦鹉,听说大军获胜匆忙赶来,自然是想分一些功劳。听说夏西楼的事迹以后目瞪口呆,这位寒雨楼主太不可思议了。大军打扫战场,监军立刻安排人犒赏三军,与齐修文一道研究捷报。夏西楼的态度很明确,自己此来纯为过瘾,不稀罕什么功劳。齐修文完全遵从,心里十分感激,没有夏西楼的出现不可能取得如此大捷。监军设下盛宴款待夏西楼,毫不吝惜赞美之辞,夏西楼开始还比较受用,后来就受不了了,找个借口躲出来与将士们一道喝酒吃肉。捷报很快送到京城,朝廷免不了嘉奖一番。夏西楼原以为还有仗可打,齐修文却告知蒙古人已经远遁,最快也要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才有可能再度交锋。夏西楼颇为泄气,告辞离开军营,心里还觉得没怎么过瘾,却不知如此辉煌的战果已经是空前了。回到中原,面对繁华的城市,秀美的山川,夏西楼还有些不适应,与沙场的悲壮相比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乘船回家,刚刚靠岸就听到喧闹之声,孩子哭大人叫,男女老少没一个安静的。夏西楼颇感好笑,看来孩子已经出世了。刚进门就看到卧鱼儿,拿着一大把糖果笑嘻嘻的迎上来:“哥哥,我们的弟弟妹妹可好玩了,还有你儿子我侄子,可逗人了。”夏西楼随即明白,龙魔女生下一子一女龙凤胎,玉蕊生下一个儿子,这可是大喜事。

会面之后大家一片埋怨,早就准备给孩子办满月,夏西楼迟迟不归,已经耽误了好几天。钟离涧立刻发出请帖,玉蕊催着夏西楼给儿子取名。夏西楼当即决定,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夏雪亭。龙魔女的一对儿女要延续百里世家的香烟,是夏孤村取名,儿子名唤百里钦,女儿百里娇。钟离涧已经给三个孩子看过面相,将来都会有一番作为。众人之中最幸福的就数龙魔女了,抱着一对儿女亲个不停,夏西楼心里却在叹息,龙魔女只有三四年的寿命了,母子注定要分别,那时候必然肝肠寸断。夏孤村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夏西楼却看出父亲有心事,将自己的沙场经历讲述一番,夏孤村微笑道:“那里是你的乐土,爹可不适应。”夏西楼不解,夏孤村解释:“爹经常与各种生灵打交道,最排斥的就是同类相残。”夏西楼缓缓点头,接着询问:“爹面带忧色,有什么心事放不开么?”夏孤村轻叹一声:“龙魔女的境遇十分悲惨,经过多少曲折才享受到天伦之乐,偏偏天不予寿,母子分别的时候该是何等凄凉?”夏西楼也很无奈:“我曾经与两位神医仔细研究过,他们也没有办法。”夏孤村自然明白:“只要一想到那一刻我这心里无论如何也放不开。”夏西楼无能为力,只有想办法开解:“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将百里兄妹抚养成人,点拨成才,早日振兴百里世家。”夏孤村黯然长叹:“枉我与两位神医费尽心机炼制出回天丹,偏偏救不了眼前的亲人,苍天何以弄人至此?”

客人陆续来到,寒雨楼一下子多了三个娃娃当然是大喜事,免不了热闹一番。龙魔女尽情享受初为人母的幸福,将所有烦恼全部抛在脑后。聚会过后自然是游湖,大家都很开心,卧鱼儿忽然做出一个危险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原来卧鱼儿想在大家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水性,竟然将夏西楼的新生子带到了水中,两手举着孩子在水面上划来划去。玉蕊担心儿子,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是卧鱼儿谁的话也不听,还在尽情玩耍。这时候一条人影轻飘飘飞起,好似大雁一般从水面上掠过。大家还没弄明白,卧鱼儿忽然叫起来:“我侄子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夏孤村出手将孩子抱了回来,在水面上转了一圈,衣衫竟然没沾到水,当真是神乎其技。穆云平第一个称赞:“三弟这一手炉火纯青,不带一丝烟火气,妙极。”燕鸿飞立刻附和:“三弟已经步入极流高手之林,与楚大侠相比也不会逊色,我这两下子是不值钱了。”这一点船上人都表示认同,夏孤村的武功修为遥遥领先,在场无人可以相比。卧鱼儿回到船上之后还在埋怨:“我跟大侄子玩得好好的,谁给抱回来了?”夏孤村板起脸:“我抱回来的,你想怎样?”卧鱼儿一吐舌头:“我说别人没有这个本事,原来是爹。”桂影将卧鱼儿叫到跟前仔细解释,初生的婴儿十分脆弱,禁不起折腾,卧鱼儿总算安静下来了。

穆云平与夏西楼坐到一起,两股势力就不会再爆发大规模冲突,也就没什么热闹可看。钟离涧忽然提到一个最新的消息,当今皇帝正式发布诏书,调集大军五十万,准备御驾亲征讨伐蒙古。江湖中人不过问政事,夏西楼却动起了心思,自己刚刚在沙场游历了一回,那种滋味很不错。这一次是御驾亲征,自己如果参与的话免不了与皇帝朝相,三跪九叩是躲不开的。夏孤村忽然萌生了新的想法,卧鱼儿总在家里捣乱不是办法,应该到沙场去增长见识。卧鱼儿立刻开心起来。白雁影第一个反对,沙场是最凶险的地方,卧鱼儿年轻不懂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麻烦了。大家都明白,凭卧鱼儿的武功没有什么人能够伤到他。白雁影不是不知道,就是放不下做母亲的那一份牵挂。夏西楼随即提出,自己可以派出一批人辅助,卧鱼儿立刻提出要求,让夜叉里面的好手给自己帮忙,将特殊的出场方式拿到沙场上一定很有趣。白雁影最终还是答应了,卧鱼儿十分开心,马上就想走。夏孤村拦住,这次远征非同小可,五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钱粮数目都很大,需要筹备一段时间。御驾亲征也需要预备很多东西,不用急着赶路。卧鱼儿总算安静下来,钟离涧随即袖占一卦,朝廷大军此番远征获胜是必然的,却无法消灭蒙古。这个结果完全在情理之中,蒙古地域辽阔,很难彻底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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