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冻的,管家还用脚踢了踢她僵硬的身体:“起来起来,尽偷懒,一听扫雪就装睡。”
蜜意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也不知自己怎么被拖到后院去的,似乎听见雪见在说话,明明就站在她跟前,声音却好似远在天际:“奴婢就说蜜意不检点吧,小姐还不信。瞧瞧,一夜未归啊!小姐这回您可不能再手软了。”
她们有手软过吗?蜜意好想笑,可是虚弱到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小姐露隐说:“她毕竟服侍了我这些年,如何也有感情。我也不忍心重罚。拿盆冰水来,把人浇醒了,扫完整个后院的雪就完事了。”
“哗”带着冰碴子的雪水,从头一浇而下。
蜜意猛然睁大了眼,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是从地狱受了酷刑的人奄奄一息爬上来。
“瞪什么眼,还不谢恩!”雪见扯着她结冰的长发,硬把她拉起来,一脚踹在膝盖上。
咔一声,蜜意都怀疑骨头断了,硬邦邦朝前栽过去,几个家奴硬拖起她,可她根本站不起来,反反复复倒下去,那些人就用鞭子抽,火辣辣的鞭子抽在身上,小袄都被抽破露出棉絮来。
“住手!”孟溪檀断喝一声,他从雍州回来还未进家就赶来找蜜意,总预感有事,果然一进霍家就见到这副场景。
露隐揣着暖炉手一颤:“溪哥哥,蜜意受罚是因为犯了大错。我已经网开一面,从轻处理了。”
孟溪檀步子没停,看也没看露隐一眼,直接绕过她奔向蜜意,原本灵气十足的人儿,死人一样伏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破旧的小袄裹着冰,血迹斑斑。
“蜜儿,蜜儿!”他将她翻过来抱住,怀里,是一张巴掌大脸,满是肮脏狼藉的雪水,发辫也散了,一缕缕结成冰,冰白的肌肤洇着不正常的红,摸了摸,果然烫得吓人。
孟溪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对着露隐怒吼:“她烧成这样,你竟往她身上一盆盆地泼水,用鞭子抽她,这还不叫重罚??”
露隐周身一震,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孟溪檀。打从四岁认识他,印象中的溪哥哥便是温文尔雅,礼数周全,什么时候跟人红过脸,今日竟为一个丫鬟,对她又大吼又大叫,那样子像是要吃人似的。
“她不过是个丫鬟,对你就这么重要?”她问。
“这与你有关系吗?”孟溪檀抱起蜜意,大步往外走。
与你何干……嗬,这比直接回答个“重要”还让人难受。
露隐胳膊一伸:“霍家的丫鬟,你带走不太合适。”
“当年听从父亲的话让蜜儿进你们霍家,是我今生最大的失误。我不会一错再错。”
他不管不顾也要带她走。
他不会再让她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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