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杖下去,已经痛得昏阙过去,衣服全被汗湿了,鬓发散乱,腻腻地贴在额角,脖子上。
(七)过客两名
英雄救美的桥段没有发生,蜜意被扔进柴房。
数九寒天,汗湿的衣裳裹着身子,冷风从破裂的窗纸里呜呜灌过来,就像有无数细细碎碎的冰碴子渗进皮肤里,无孔不入,她一个激灵就醒了。
想抱着臂取暖,却无比吃力,夜里太冷了,她的手都冻麻木了。
只听得有丝履踩在瓦片子上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唿”一声,似一阵疾风从面前刮过,有凉意抵在她脖子上:“出声就杀了你!”
原来是个贼!笨贼!柴房有什么打劫的,莫非要劫个色?算了吧,她浑身是伤的。
蜜意打了个哈欠,呼吸均匀眯起眼,这个角度能看见一双鎏金厚底大长靴,暗暗的瞧不清布料和纹样。
黑衣男子仔细打量她,这病恹恹的,该是没什么威胁。保险起见,手伸进怀里胡乱摸了一把,摸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药丸塞进蜜意嘴里:“吃了它!吐出来的话我就吃了你!”
腥腥腻腻的,还有点咸,蜜意直恶心:“你给我吃的什么?”
“毒药!我告诉你哦,这可是很毒的毒药!敢耍花招的话,休想拿到解药!”黑衣男子拿眼睛瞪着恐吓她,完后捏细了嗓子学起鸭子叫,“嘎嘎嘎——”
外头立刻回应两短三长的猫叫:“喵,喵,喵喵喵~~”
蜜意哧了声:“天-_-|||哪来的傻猫,被假鸭子勾得大冬天叫起春。”
“唿”又一阵疾风刮过,面前就多了个人。
那人戴着面具,长身玉立,意态闲雅,像是从九重天外飘下来一抹最沉静的细雪。
身后是大敞的两扇窗,清冷的雪光漏进来,映在他木槿紫的雪貂大氅上,似是整个人披着细细碎碎的星芒,华美地耀人眼。
修长的手指掸了掸衣上的雪片子,淡淡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怎么找这样一个地方?”他不喜欢脏乱和潮湿。
黑衣男子指了指地上的蜜意,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快死的小妞伤这么重又被扔在这里,人家定是有意扔她在这里等病死。所以在她死之前,估计没人会来。所以我们躲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你就委屈个两天能死啊!”
搞了半天是两个避难的!像这类华冠丽服之人,怎么会是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