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紫衣公子似乎并不介意这样的唐突,声音永远是淡淡的:“在下不是奸也不是盗,过路客一名。从雍州到京都来给人瞧病,无奈遇见仇家,才想找个安全的栖身之所。打扰姑娘实属无奈。悬壶济世乃医者本心,姑娘大可以记住在下的名字,空无玥。”
“空无玥,空无玥……”蜜意喃喃念着,“好,记住了,敢用假名字糊弄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说完才觉得这话挺弱的,她要财没财,要色没色,人家图她什么啊,不就是伸个手,能怎样啊废话多……
白玉石的面具下,空无玥的眼睛弯弯的,将一只银线缂丝龙纹的纯白帕子搭在她腕上,细细诊脉。
诊脉是不宜喧哗的。
所以小小的柴房,一下子变得格外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蜜意的心跳不知不觉变快了,低着头,第一眼就看见他的手。
他的手可真漂亮,从滚着雪白绒毛边的大袖子里伸过来,尤显得手白如玉。领子同色的滚边,雪白色的风毛约有三寸长,茸茸的浮在那里,遮住他半张脸。
面具是上好的羊脂玉琢成,轻薄莹亮,润若凝脂,带有粉粉的雾感。只露出一双眼,眸若星子,乌黑密长的睫毛在白玉上投下两排影,黑白分明,似两只蝴蝶栖息停留。
这样美的睫毛,就是秦淮河畔烫着大波浪卷、旗袍妖娆的妩媚女子也不及万分之一吧!这样勾魂魅人的睫毛下却配了双极清淡沉静的眼,真是别具韵味!
空无玥放下她的手神色凝重,从怀中取了一只白瓷小药瓶,淡紫绸布封着:“一日两次,一次一粒,三日后伤可痊愈。幸好我们有缘相遇,否则你不死,这辈子也将不良于行。”
“唔……不良于行,是说以后走到哪里都不是良家妇女了吗?”
江一白“啪”一巴掌盖过来:“蠢蛋,‘行’乃行走行动之意,不是品行。不良于行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你腿废了下半个身子残了!”
“哦。”丢人了,早知道从前古文课就好好学习了。蜜意解开瓶口的绸布,见到黑色小药丸,忽然想起什么,“这药丸我吃过了。他刚才给我吃的,还骗我是毒药呢。”指了指江一白。
不可能啊,此药独门秘制,他就带了一瓶。
空无玥不解,望向江一白,那小子立刻绷直了身体:“报告公子,我绝没有偷拿您的菩提丹。给她吃的是……是……”红着脸贴近空无玥的耳朵,悄悄说,“好几月没洗澡,搓了点泥吓唬她的。”
“你这厮……”真是顽皮惯了,哪有这样对待女孩子的,空无玥瞪他,转脸望着蜜意时,声音依然听不出丝毫破绽,“他给你的也是好东西,是我这药的引子。姑娘且放心。”
蜜意满面感激:“谢谢啊小白!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