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魅冷哼一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正心宗我必灭你等满门。”说着便是与水影向湖面追去。
不过中间隔着一条极深的湖泊,二人也不敢横冲过去,湖泊底层究竟有什么样的机关还未可知,眼见几人消失在视线中,水魅怒吼道:“即便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将你等碎尸万段。”
正心宗可以说是不复存在了,数千人无一生还,唯独宗主和两位长老以及花水帘逃跑,逆水定定神也跟了过来,颇为精通阴阳五行术,此等简易的小型阵法岂能困住他,随着那空谷幽幽的声音响起,脚踩诡异的步伐,那节奏的控制比正心宗门人精准的多,一连踩踏十几下,湖水顿时分散,自两边流去,几人踏上黄土道,便走了出去,再寻找那几人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水影这时闷哼一声,显然刚刚的攻击极其耗费灵气,而他修为大损,且身负重伤,已有些不支,忍着那剧烈的痛楚,道:“兄弟,我水影没有那么多废话,我等需要养伤,若是顺利,很快便会相见,届时正心宗的仇怨我便帮你消除。”
逆水点点头,望着这个比自己大上几百岁的大哥,缓缓道:“伤势要紧,至少小弟不希望大哥死去,仇,我们可以慢慢报。”
水影点点头,胖胖的身躯微微一动,诡异的闪烁一下便是消失,远处水魅的声音传来,“兄弟,保重,在天阳大陆若是遇到麻烦,可以来五行水宗找我们。”声音渐渐远去,随即消失。
逆水长叹一声,仿似做了一场梦,旋即拳头紧紧的攥紧,“天象宗……我早晚会回去的。”
五行土阵,对于水宗的二人自然不在话下,而逆水则更加精通,几次转折便是出了正心宗,在寒冰城内随便买了一匹健马,便欲赶回百仙谷,当路过绝心镇时,逆水猛然惊住,正心宗之人下手可谓狠毒之极,入眼一片凄惨之景,遍地尸骸,无岁婴儿也没有一个生还,“此宗门与邪宗无异,今日被除掉,也算是为天下除一大害了。”
青祠堂内黄金圣马已经不见了,应是正心宗的人带走了,进入内堂,逆水见蔡美那赤裸的胴 体仍然裸露在寒风中,此时那身体已僵硬,下体隐隐有凝结的血丝,心中不免一声长叹,若非自己,这蔡家兄妹岂会如此,绝心镇中人岂会平白无故的死亡,心中顿感愧疚,费时三天将这近万人,埋葬在了一处。
逆水平躺在坟坡之上,过了没有多久那坟坡便是被大雪掩盖,连同着逆水那稚嫩的身子也被埋了起来,突然之间,天空之上毫无预兆的霹雳而下两道惊雷,距离逆水不远处,一个枯黄的古树足有十几米粗,被那惊雷粉碎,“难道苍天也懂得震怒吗?”逆水语气中颇为不屑,潜意识的继承了逆天行的思想,想逆天便要藐视天。
紧接着,整个人如同弹簧一般自雪堆中跳了起来,双眼满是惊骇之色,那颗古树的中心,有一颗心脏,的确是心脏,晶莹剔透,散发着血红色的光晕,异常诡异,那颗心脏缓缓的向着逆水飘了过来,
逆水微微错愕,看着悬浮在眼前的心脏,不知是该接住还是不予理睬,这时那心脏突然一阵抖动,血红色的光晕照射在逆水身上,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响起,“天魔再现,不可迷失心性,此心脏你必须融入,否则天下生灵将永无宁日。”
“天魔?”逆水错愕,不会说的是自己吧,自认为还不算如何嗜杀怎就成了魔了,虽然修炼魔逆的缘故有了些预兆,但也不至于被这颗心脏忌惮吧。
那声音接道:“自古以来,人本就是魔,一正一邪,转变皆在一瞬间,你乃第一位天生逆脉体修炼魔逆九重之人,日后不死,必然为一魔,现在你的善根犹存,若是顾及天下生灵便是融入了我这颗善心吧。”
逆水闻言不禁冷笑,“你是谁?这颗心脏是什么?”
“本僧,无果!心乃本灵之心。”
逆水肆意的大笑道:“逆怎知我的心性不如你?”
无果沉默了片刻,道:“你的心乃是人心,是人心便会成魔,人的欲望太多,善恶本在一念间,而我的心是空的,为无果心,无情,无欲。至少我的这颗心可长存,直到你拥有圣心。”
“圣心?”
无果道:“尊圣之心,系天下苍生之心。”
逆水的下一句话令无果一怔,“对不起,我对天下苍生没有兴趣,无情,无欲还算是人吗?”旋即顿了顿接道:“不过我听说过,吃掉圣心,会增加修为,不知道吃掉你这颗所谓的本灵心会如何呢?”
无果大惊,未曾想逆水会如此,那声音中透露着惶恐,“不可,天魔一成,不仅天阳,天阴,即便天域也要遭殃,难道你真的不顾及千万生灵吗?善根未尽,怎能如此自私?”
逆水厌恶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是天下的大好人一般,除他之外所有人都成了恶人?旋即冲着那诡异的心脏,冷冷道:“滚你妈的善根未尽,自私不自私的,你如此重善,重空,岂不也是欲念,融合了你才会成魔。”
圣手秘技中有对心性的记载,逆水研习的很好,对于儒、道,颇有研究,心本自我,无论你是善是恶,都不能由任何人控制,那无果和尚说的好听,为了天下生灵着想,实际上便是想控制逆水的心性,不然如何扼制其魔性,“你个死秃驴,我看你就是佛家的魔,留这么一颗心在绝心镇,不还是害死了这么多人,人死了,逆天你不对,顺天你也不对,相信你才怪呢。”
无果被骂的哑口无言,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自我检讨,过了好半响那近乎发狂的声音响起,“佛到底是什么?魔到底是什么?”
听闻声音逆水可以想象他抱头的摸样,这本就不好理解,人就是人,妄想成什么佛,成什么魔,人性大都是双面,便是善与恶,不自私算人吗?逆水阴冷的笑了一声,“这个问题,以后这颗心不需要考虑了。”旋即双手快速的抓了过去,晶莹剔透的心脏被捏在手中,露出那仿佛孩童得到糖果的满足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