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纯本想离开,却被御医拦住。
“痣儿姑娘,且慢离开!”
“御医有何吩咐!”心纯向御医轻轻施了一礼。
“痣儿姑娘,老夫在此对你施以歉意。王爷中毒之事,是老夫未加以及时说清楚,才让姑娘受此委屈。是老夫的过失!”
心纯急忙上前扶起御医弯下的身体,有些慌张的说道,
“御医何以至此,痣儿明白,御医是救人心切,痣儿一条贱命又怎敢与王爷相提并论!还望御医不要折煞痣儿!”
“虽然姑娘这么说,但老夫还是心存亏意,老夫见姑娘脸色苍白,想为姑娘诊脉,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万万不可!御医是何等人也,您是为皇上王爷诊脉看病的尊者,怎能为我这一个下贱的女婢诊脉。这是对皇上和王爷的大不敬!”心纯严词拒绝,却不想,御医笑着说道,
“姑娘不必多想,老夫身为医者,就是为人治病救难的,在老夫的眼中病者并无贵贱之分。”
推辞不掉,心纯只好答应了下来。
王爷府后院的凉亭之中,御医正在用心的为心纯诊脉。一开始,御医脸色平静,半响之后,御医的眉头轻皱,但随后,御医的脸色骤然大变。心纯看着仔细,有些不解的问道,
“御医,是痣儿得了什么病吗?为何您如此吃惊?”
“没,没什么,”御医有些吞吐的回答,“痣儿姑娘身体受过伤,再加上在阴冷的环境下度过的那几日,造成身体惧寒。不过,好好调理几日便会好的。姑娘大可放心!只是姑娘这手需要好好上药调理,否则会留下后症,以后每到寒冬,就会生痛红肿。老夫一会儿便让人将药送到念纯先生的住处!姑娘好好调养便是!”
“御医言重了。痣儿本就一个低贱的丫鬟,劳烦御医看病已是命中的福分,哪敢再劳烦御医抓药。御医的话,痣儿记住了,痣儿会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的,请御医就不必再挂怀了!痣儿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就先告退了!”
心纯起身刚想离开,却听见御医又突然说道,
“姑娘且慢!”
心纯转身,看到御医有些犹豫,但最终问了起来,
“老夫在此劳烦姑娘回答老夫一个问题!”
“御医请说!”
“姑娘是否每到每月葵水来时,身体便会具寒但却不感到冷?”
心纯一愣,却点了点头,
“御医怎会知道?痣儿确实每次葵水来时,身体都很冰凉,但却并不感到冷!”
“那便是了,那便是了!”御医看似神情有些激动,自言自语着。
“御医,痣儿是不是有什么病症?”
御医听到心纯询问,从失神中醒了过来,急忙回答道,
“不,姑娘除了刚才老夫说的并无其他病症,姑娘回去好好调理便是!”
心纯只是报以轻笑,便不再多问,转身离开了!
而御医则是步履匆匆的重新回到了王爷的下榻之处。
回去的路上,心纯看了看自己那千疮百孔的双手,心中自嘲说道,
“好好调理?一个丫鬟,哪有资格好好调理!”轻叹一口气,心纯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汝念纯住的地方,先前并没有好好端详,现在再看,心纯才发现这里的环境竟然如此幽静清美,不乏一个清读书卷之处。而在不远处的石山旁赫然刻着三个字“清雅阁”。
“原来这是叫清雅阁。”心纯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想起了刚才百溪燮所说的话。他说汝念纯竟然冒然向王爷要了自己!听了这话,心纯心中竟是害怕。汝念纯是自己的亲哥哥啊。想到这里,心纯断然下了决定,要远离汝念纯。脚步后退,毫不犹豫的朝清雅阁的反方向跑去!
岙麟居。
御医站在百溪燮的身边,正在细细的说着什么!
“王爷,老夫已经照你的意思为痣儿姑娘诊过脉了!”御医之前还将心纯唤为丫鬟,此时却已经改口为痣儿姑娘,并不是因为御医真的将如此心善,而是他看到眼前的王爷竟然对这个丑女人如此的上心!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接下来要告诉百溪燮的事情。
百溪燮此时已经下了床榻坐在了书案旁,手中拿着一本书卷看着。听到御医的回禀,便问道,
“如何?”
“痣儿姑娘新伤加上旧伤导致身体虚弱。必须好好调理一番!老夫回去会给他配几幅药,让后让人送过去!”
“恩!”百溪燮只是应和着,眼睛没有离开书卷!
“老夫还有一事要说!”
“说!”
“王爷的病症必须及时医治,否则发作的会越来越频繁!最后会炙热而亡的!”
“闭嘴!本王不是说过了吗?要拿语儿的命来换本王的命,本王定不会答应!你不必多说,出去!”
百溪燮将手中的书卷摔在书案上命令道。
“王爷,请听老夫把话说完!”御医突然跪下恳求百溪燮让他把话说完。百溪燮没有说话,但也没有阻止。
“老夫刚才为痣儿姑娘把脉,结果老夫发现,痣儿姑娘竟然和陌语姑娘一样,是极阴之体!”
“你说什么?”百溪燮听到此话不再是无动于衷,“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夫愿拿项上人头担保。王爷自是清楚,自身的炙毒必须要排出,而方法便是找一极阴之体的女子进行交*配,这样王爷体内的炙毒便会被女子体内的极阴之气彻底清除!唯一遗憾的便是,那炙毒会残留在女子的体内,不会被排出。数月之后便会、便会亡死!老夫明白这也是王爷为何久久不让陌语姑娘侍寝的最终原因。”御医顿了顿,见百溪燮没有做声,继续说道,
“既然现在又找到了另一名极阴之体,恕老夫直言而且她还只是一个下人,既不是王爷的挚爱,亦没有身份的束缚。王爷也不必再为此担心。再说作为一个下人能让王爷宠幸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之后有一年的命,已是上天给她的偌大恩宠了!”
御医钢牙继续说下去,只听见耳边一声巨响,一个偌大的花瓶在他的腿边被摔地粉碎。接着便是百溪燮说话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记住,那也是条性命!出去!”
“王爷,就听老夫的吧,痣儿姑娘是上天给王爷的路,就算王爷不忍一命换命,可是王爷可曾想过陌语姑娘?王爷毒发身亡之后,您认为陌语姑娘会自己偷生吗?”
“出去!”百溪燮此时声音已经压低到了极点,再有一次,定会爆发!
御医在皇宫和王爷府已是行走了大半生,这种眼色还是能看出来的。他不在劝说,最后离开了岙麟居。
百溪燮站在窗前,单手遮面,轻声冷笑,
“本王竟然会走到用一女子的命来换自己的命的地步!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