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戍嗯了一声,便来到一颗巨树下的草地,东方戍拾来一些栗树的树枝,堆成一堆,这种树木极为易燃,而且十分耐烧,这是自己浪迹洪荒积累下的经验。
两人围着火堆坐下,湛云双臂抱膝,神情幽然的看着渐渐升起的火光,心中不禁怅然,这半个月以来,自己实在经历的太过,原先神帝失踪就罢了,好歹神玄湖三圣还在,而今无名尊者已死,凝霄仙子又不知去向,如今落得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如何不让人痛彻心扉。
东方戍瞧着她的脸,心中泛起一丝怜爱,原本一个活泼开朗的湛云,何事变得如此忧伤,从她的眼神中,东方戍能感受到一种无奈和悲切。
“之前荀清在,不便多说,现在能和我说说,尊者是怎么死的么?你与凝霄仙子都在,怎么会给人可趁之机呢?”,东方戍拾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火星四溅。
听他说荀清在不方便说话,心中顿时一丝欣喜,原来在他看来,荀清只是个外人, 说道无名,湛云一下子红了眼眶,想起无名的音容笑貌,心中悲伤,一言未发。
东方戍感到不妙,靠近湛云仙子身边,安慰道:“是不是觉得很难过?他们都不在了,只剩下你一个人,觉得很累,很苦是么?”。
如此一针见血的话,湛云仙子听了,依然面无表情,火光倒影在她清澈的眼中跳动,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滚动,她在克制,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东方戍看在眼里,心中突然一阵辛酸,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却要承受那么多的事情,真是难为她了,这样的场景触动了东方戍内心,又道:“此处就我们两人,如果你难过,为什么不哭出来?哭出来,就舒服多了”。
湛云又愣了一会儿,突然撇过头,娇容微红,哀伤之中带着丝丝倔强,问道:“真的,会舒服一点么?”。
东方戍见她终于说话,心中大喜,于是肯定的点点头,坚定的凝视着她的眼睛。
此情此境,向来坚强的湛云仙子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扑向东方戍,双臂搂住他的脖颈,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伴着腾腾的火光,晶莹闪亮的泪珠潸然而下。
东方戍吃了一惊,按理说,她还算是自己的师父,这算不算欺师呢?正尴尬之时,湛云仙子断断续续的哭诉道:“你,你可知道,尊者死了,我有多难过么?我从小没有爹娘,是她将我照顾大的,在我心里,只有尊者和神帝还有凝霄姐姐是我的亲人,神帝失踪,我已经很难过了,两年多以来,再也没有人教我练字了?我时常在他的书房发呆,看见一支支毛笔,一幅幅书法,都好像看见他本人一样,可是越看越难过,这就罢了,现在尊者仙逝,凝霄姐姐又不知去向,只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我好伤心,真的好伤心。。。”。
湛云仙子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东方戍仔细的听着,他知道,此时的她最需要别人的倾听,东方戍心中感触,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道:“湛云姐姐,慢慢哭,别急,别哭坏了身子”。
湛云一听这话,哽咽了两下,解释道:“告诉你,其,其实,我很少哭的,以前神帝不见了,我都没有哭,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哭过,今天,只是太难过了,才哭的”。
东方戍微微一笑,安慰道:“是,是,湛云仙子是最坚强的,但是人难过了就该哭出来,男人也是一样的啊,呵呵”。
湛云仙子嗯了一声,放声大哭,火光闪闪,映在她娇媚凄哭的脸庞,显得更加悲伤,悲伤到连东方戍自己都想流泪,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她的哭声,能渗入人的心脾,心情不禁为之低落。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湛云仙子一直哭着,慢慢的,越来越轻,呼吸越来越浅,半个多时辰,便在东方戍怀中睡着了,看着她挂着泪珠的脸,东方戍暗叹一声,其实,自己遇见的都是很好的女子,认识她们,其实,真的是自己的福分。
夜风簌簌,树影摇动,惹得平静的湖面微波荡漾,将天空月亮的倒影扯碎,像是湛云仙子,那悲伤寂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