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一片生灵如潮般涌来,叶飘零见血无情和千慧君已是倾尽全力对抗那片绿光,无瑕顾及周围,那银芒与绿光也是不相伯仲,均不得进退,不由咬了咬牙,手腕翻转间,冰魄银剑已然在握。
她口中念了句咒语,只听嗤的一声,冰魄银剑脱手而飞,在半空极速旋转,一片冰寒之气溢出,如雨线降落,那攻到身前的蛇虫鼠蚁突然被寒气覆盖,还没弄清楚状况,便被冻成了冰块。
跟在后面的生物毫不犹豫的跨过同伴尸体继续前进,却再次被寒气所伤,结成冰块,眼看冰块越积越高,逐渐累加成一块高大的冰墙,将四人全部困在了冰墙之中。
“去!”叶飘零手指一点,冰魄剑如虹般射向了白玉生,但见它所经之处,洒下一片冰茫,冻得人瑟瑟发抖。
白玉生抬头见那神剑向着自己的眉心射来,未及细想便化作一股阴风消逝,失去目标的银芒轰然砸在冰墙之上,砰的巨响,冰墙崩塌,琉璃珠般的冰块四散溢开,砸的那帮蛇虫鼠蚁哀嚎一片,叫声在树林中不停回响,震人心脉。
乐声曳然而止,伤痕累累的生灵们慌忙撤退,以迅雷之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
。古宛心见状,更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天空恢复一片晴朗,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恶梦而已。
与此同时,叶飘零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娇躯软软的倒了下去。
真元消耗巨大的血无情顾不得自己的伤,伸手将她抱入怀中,望着她惨无人色的脸,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不顾一切的冲往山下。
……
房间中央硕大的水晶吊灯,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想起幽冥使者和阴阳仙,恍若梦境一般。
门被人推开,千慧君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粥。
“你终于醒了,”她的神色虽依旧冷漠,却比之前友好了许多,“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主人守了你三天三夜,刚刚才经不住我的劝说睡下了。”
叶飘零急忙坐起来问,“他怎么样了?”
将热粥塞给她,千慧君甩了甩一头卷发,淡淡的应了句,“他没事,只是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
叶飘零这才放心,摸了摸空落落的小腹,慢慢喝起粥来。
千慧君看着她,目光闪烁,想说什么又似忍住了。
等粥喝完,叶飘零才发现她神色有异,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你那所剑威力很强啊,从哪儿来的?”见她问起,千慧君索性坐到床边问。
“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遗物,”想起父亲,叶飘零神色一凄。
千慧君点了点头,将她手中的空碗接过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等她走后,叶飘零才捡起衣架上的衣服穿好,洗了把脸,驱走满脸的疲惫后,信步走出房间。
她记得血无情的房间就在隔壁,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血无情睡得很沉,脸色却很苍白,叶飘零坐到床边,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掌。
轻轻一颤,血无情忽然睁开眼睛,见是叶飘零后,崩紧的神色渐渐舒散,向着她微微一笑,“你醒了?”
听着他嘶哑的声音,叶飘零不由鼻子一酸,眼泪如珍珠般滚滚而落。
血无情握紧了她的手,笑道,“傻丫头,脱离危险了还哭?”
“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叶飘零将他的手背贴在脸颊上,哽咽得说不出话。
定定的看着她,血无情心乱如麻。
如果可以,他宁愿叶飘零只是个普通女孩,而不是驱魔静斋的传人!
闭上双眼,他在心底长叹。
叶飘零丝毫不知他此刻已是内心挣扎,想起这些日子给他带来的麻烦,只怪自己太没用,不由自责万分。
半晌,血无情抽回手,强颜一笑,“我太累了,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书房,那里有书和电脑。”
“不,我在这陪着你,”重新握着他的手,叶飘零眼里闪着一丝倔强。
血无情无奈,只好点点头,偏脸睡了过去。
他这一睡也不知是多久,只知道再次醒来时,房里一片漆黑。
黑暗中,他的手有些酸麻,正想抽回手,忽然想起叶飘零,她果然陪着自己,只怕此刻已经熟睡了吧?
另一只手挥了挥,电灯应声而开,光明洒下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停在趴在他手臂上睡着了的叶飘零脸上。
她的伤显然并未全好,苍白的全无一丝血色。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为她凭添了一种令人心碎的美。
慢慢抽出手臂,血无情的目光闪了闪,终于是下床走了出去。
穿好衣服进入书房,千慧君早已等在房内,而窗前,一名身穿青色长袍的白发老人负手而立,看来等候已久。
“主人,法老等了你一夜,”迎上前,千慧君将手中的玻璃杯递给他。
杯中,装着腥红的液体,将满满一杯血浆喝下去,血无情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法老,烦你久等了,我……,”他还没解释,老人便回转身,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多说,我已经知道了,阴阳仙白玉生乃女鬼所生的阴阳人,介于人鬼之间,故而修行比一般人快,地府尚且拿不住他,你也无谓与他较劲。”
血无情点点头,迎他一同坐到沙发上。
千慧君替法老倒了杯清茶后,悄然而退。
茶香溢出,法老浅饮一口,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将食中二指探在他脉搏上许久后,长叹一声,“无情,你伤势颇重啊。”
血无情没有说话,他自己的情况自己当然是知道的。
“为了那个女孩子,值得吗?”双目微敛,法老沉声问。
血无情将身子后仰,等脊背平靠到沙发上才说,“能不能不提这件事?我自有主意。”
法老点点头,转移话题问,“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血无情摇摇头,忽然想起那天的事,忍不住问,“灭焰谷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加上蛇王的出现,我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要不要去调查一下?”
“不必了,灭焰谷的谷主梵清焰与他师兄的恩怨未了,这趟浑水我们可以置之不理,只不过,你一定要密切关注白裘那老家伙的动向,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血无情没有说话,眸底却是一片深沉。
“无情,你是我们部落最后一线希望了,能不能完成我们全族人的愿望,就看你了!”法老起身,再次看了他一眼,身形一拉,忽然化作一缕白光消失在房内。
怔然望着空气中的白光离去,血无情的脸色更加凝重,久久没有动一下。
许久,千慧君推门而入,见他一个人沉思,忍不住问,“主人,法老走了?”
他点点头,站起身时,千慧君又问,“主人,我不明白,法老和白长老本是亲兄弟,却为何要手足相残?”
血无情脚步一顿,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句,“我去休息,你看好房子。”
拉开而去,脚步很快消失在走廊中。
千慧君见他对自己如此冷淡,神色有些悲戚,却转念一想,若没主人,哪有她的存在,心下又有些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