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还请父皇恩准。”
叶焱未理皇后,转而向仁帝问道。
哼!竟然害得她差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是皇后也不给面子。
仁帝点点头,“朕倒是从未见过焱儿的画作,正好借此次机会一睹,只是……焱儿作画难道不用笔吗?这碳又为何用?”
叶焱没想到仁帝这样就同意了,还省了她一大堆说辞,便道:
“儿臣想当碳为笔,以碳作画。”
说完,叶焱正想转身朝已在绝吟旁设好的画架走去,便听得皇后问道:
“焱儿为何改弹琴为绘画了?”
略一顿,似是恍惚了悟,“莫不是……焱儿,是母后唐突了。”
听到这里,叶焱若再听不出什么,那她真的可以买块豆腐去撞死了。
可这皇后为何要难为自己?自己和她前后只见过一次面,就连话都没说过。
压下疑惑,抬头,看向皇后,盈盈一笑,叶焱等下也本欲解释,如今皇后一问,更好。
便道:“母后,您误会了,儿臣也想一弹这千古绝琴,无奈王爷见如此绝世好琴,难免心痒难耐,所以儿臣才斗胆自作主张,让王爷弹奏一曲,只是拂了母后好意,还望母后见谅。”
叶焱说得那叫一个得体有礼。
皇后狭长的丹凤眼一眯,眼底闪过一道凌厉,脸上随即又是淡淡的笑意,端的是雍容华贵又端庄大方。
君逸风嘴角笑意更甚,望向叶焱,这丫头,说谎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
感受到耳边的目光,叶焱侧头大方的冲君逸风一笑,只是这笑容里包含了多少意味,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儿臣最近自创了一种绘画方式及风格,所以斗胆想请父皇及在场各位评鉴评鉴。且太子殿下送了如此贵重之礼,若是父皇到时觉得儿臣的画还看得过去,儿臣想把这第一幅拙作当做回礼,只是不知能否入得了太子慧眼?”
叶焱说着,目光转向若非然,嘿嘿!她都忍不住要夸奖自己了,当场绘画送给若非然,不仅免去了不弹琴的尴尬,还能以谢当日他帮助自己之情,叶焱知道,刚才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他也认出了自己。
“逸王妃过谦了,本宫今日能一睹王妃风采,又得王妃馈赠,实是本宫之幸。”
若非然眉目微扬,两眼透出的尽是温润谦和之色,仿若冬日阳光,沁人心脾。
“太子殿下客气了。”
叶焱说着走向画架,君逸风也在绝吟前坐定。
夜色凝人,月华迷离,当清越的音调从君逸风的指腹溢出,叶焱在纸上轻轻绘下第一笔。
冷冷琴声仿若从遥远的国度传来,清远而悠扬,只一声,便四座皆静,星月欲稀,让人如置山间松林,万籁俱寂,叶焱稍显紧张的心也在琴声的抚慰下渐渐平复。
构图,定形,细节刻画……由于时间有限,叶焱全身心的投入在画作中。
忽闻琴声急转,如风起云涌般席卷而来,又如瀑布疾飞,高亢激越,叶焱心下一喜,手上动作更是畅然流泻,势不可挡,不多时,纸上的画作已隐约可辨。
却在此时,琴声激鸣一声,戛然而止,叶焱的心漏跳了一拍,指间的碳笔差点被她捏碎,还是来不及吗?
正当叶焱万分沮丧时,琴声骤然低低而起,如深闺中的少女般轻轻抽泣,又如流水若断若续,亦如叶焱此时忽悲忽喜的情绪。
最是琴声飘逸飞扬时,悄然而止,叶焱扔下手中已尽的碳,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画作,虽然只有平时的七成水平,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一幅画,已是她的极限。
何况,糊弄这些古人……足矣!
光是以碳作画,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加上如此逼真的画像,叶焱美美地乐着,仿佛已经看到全场的鲜花、掌声和惊叹的目光。
可是,寂静……寂静……还是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