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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北于宗家

正南听于荣说到这里不免满心奇怪,心想于荣和于世达是同姓本家这自不必多提,然而听他的意思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仅限于此,他口中将于世达称为“分家”,并且言语之中似乎还有蔑视的意味,难不成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正疑惑间只听到于世达回答说:于氏宗家和分家之争延续了数百年之久,窝里斗的结果如何?无非是一辱俱辱而已,这场争斗永远也没有最后的胜者,就好像现在我们分家的后人飘落在各地,以游侠散盗自居;而你们宗家也难逃人丁凋落的命运,以至于到了您这一代就只剩下兄弟两个还在苦苦支撑——难道您就从来没有思考过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南观山、北望雨,想来于氏一族在盗墓界里曾经是何等的辉煌,就连发丘摸金之徒对我们都只能望其项背,然而现在又有几人记得那份荣光?晚辈虽然是分家的后代,但也时常会为此而扼腕,概叹于既是同宗为何就不能够摒弃嫡庶的观念,非要闹到一辱俱辱的地步……

正南听于世达这样说忽然记起父亲日记中也曾有过“南观山北望雨,指谜长赋两具辱”的记载,是当年夏侯古向祖父讲述盗墓流派时提及到的典故。他先前也曾向潘家园的同行打听过这句话的意思,可一般人只知道“南观山”是指明朝初年巴蜀奇人观山太保封师古,至于“北望雨”的说法从何而来就几乎没人能说得明白了。现在看来,原来“雨”是取“于”的谐音,指的就是北方的盗墓世家于家啊!、

于家因何会闹出宗分内乱,以至于到了现在这番惨淡的结局,想来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正南虽然对此颇为好奇,但也只能盼着以后再去探究,此时反而联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一件事来,顿时感到豁然开朗起来。

当初在流宫天葬椁的石棺中,于光曾经想将发丘印托付给正南,被他拒绝后只好重新物色接受协议的人选,最终选定的绿水其实是被于世达的鬼魂附了身的,而在面对于光问她的姓氏的局面时,于世达却只是代她回答为“李”——正南开始还疑惑于绿水为何要撒谎,现在终于知道原来于世达早就知道了“独眼”的身份,两人之间存在的“宗”“分”之别成为他获取发丘印的最大障碍,为了不至于引起对方的怀疑和抵触,不得不演出了一幕附身易姓的闹剧……

于荣对于世达的这番话显然并不感冒,待他说完后兀自地拍了两下手掌道:不愧是“千里独行侠”,几句话说出来险些让我误以为面对着的并非是一直觊觎我们宗家威望的势利小人了,不过你的话或许蒙骗一下跟你同来的那两个年轻人还可以,若想让我深信不疑显然还要多下点功夫——仅是看看你们选的这个露营的地点,恐怕还没等摸到流宫的大门就先行抵达鬼门关了,又有什么实力敢觊觎那件宝贝?

于世达道:说我觊觎那件宝贝不假,可您也别太低估了晚辈的能力——位于流宫之上的这片封土不生寸草,地势低洼潮湿阴冷不说,更是前有黑蛇挡路,后有阴火燎原,谁不知道是个万分凶险的所在?但正所谓“置于死地而后生”,您也不能断言它不会给我带来别样的好处吧?更何况这流宫的风水格局本就是以动制静,化黑蛇为乾龙,转阴火为双离,虽不是个荫蔽万代的龙脉所在,至少也是可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百世好穴。扎营于此虽然难免要背负些风险,但说不定反倒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直接让我完成前辈未能完成的事业呢!

于荣哼了一声后说:凭借算命先生都如数家珍般的风水知识就想学人家寻龙点穴,你差得实在不是一点两点了。如果你真如表现的这般自信的话,就不会等到今天才有这北海之行了,还不是仗着有那四把蒙古短刀的指引才有恃无恐了嘛,殊不知“福兮祸之所依”,那些短刀虽然记录了流宫的所在,却也不是可以被你随便利用的善男信女,终有一天你会领教它们的厉害的……

于世达道:承蒙您的提醒,再次深表谢意,不过我等只是游侠散盗,除了依靠短刀的指引别无它法,哪像你们兄弟二人可以尽数发挥寻龙点穴的本事,靠着一己之力就找到这里来呢——总而言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短刀纵使再邪,也终究不过就是几件充当路标的工具而已,我就不信几块破铁还能额外闹出什么天大的波折出来……

于荣和于世达两个人唇枪舌剑不互相让,大有将论战进行到底的趋势。正南反倒听得津津有味,琢磨着这于氏的宗分两家果然是水火不容的对头,即便一个是人一个是鬼仍旧乐此不疲于一争高下,难怪他们自己都说家族的衰落源起于窝里斗,仅看他们现在的意思,恐怕永远也无法化解相互之间的仇恨了……

正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从帐篷的正面传来了脚步声,随着王贵的脑袋向侧面一偏,正南看到原来是司徒浩方慢慢朝这边走来,刚到帐篷门口想要进去的一瞬间又停在了原地,转而也如他们一样地侧耳偷听起来。

正南忽然想起来了,当初司徒浩方的灵魂曾经在旋梯下的漩涡中给他讲述过这段经历,说他原本和于世达同住一个帐篷,但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对方不在便出来找寻,后来在王贵和背包客的门外听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对话,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人在身后重击了一下脑袋,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这样说来,所有的事情都拼接在一起了,之前司徒浩方并没有撒谎,只是他的经历被于世达刻意隐瞒了起来。正南甚至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是司徒浩方的行踪被他们发现,而将他打晕的即便不是于世达的话,那就肯定是于荣了……

王贵似乎也发现了司徒浩方的存在,从地上站起身,蹑手蹑脚地朝着帐篷的前方绕去。正南直为司徒浩方捏了把汗,心想王贵如果能快点把他带走的话,那他或许能够躲过这次皮肉之苦了——然而正南也明白自己只是亲历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司徒浩方被打晕的经历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足可见王贵的解救行动并不如他料想的那般奏效。

王贵刚走了两步,正南就听到帐篷内传来于荣有意放大的声音道:

“像这种只会在门外偷听的人,还真是你们分家一干乌合之众们的一贯作风啊……”

正南一惊,心想这话说的似有几分耳熟——对了,司徒浩方好像就是在听到这句话后被打晕的,如此说来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事无挽回的余地,只是不知道王贵面对此种情况又会如何应付?

显然王贵也知道应该有所防范,随手从帐篷上抽出根用以支撑的铁棒来,朝着远离帐篷的方向移动了几米,然后再弯腰躬身地绕到了司徒浩方的身后——正南一直担心于世达或者于荣会忽然从帐篷内跳出来,好在他的行动还算隐秘,这番动作也只发生在几秒钟内,甚至是司徒浩方都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转眼间王贵已经出现在距离司徒浩方不过一米远的地方,正南心下不免觉得奇怪起来,心想此时即便两个人被同时发现,依照双方的实力对比也完全没必要过分惧怕——虽然对方阵中有个鬼魂于荣的存在,但他和于世达本就不合,应该不会站在同一战线之上,更何况听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像是个穷凶极恶之徒,王贵和司徒浩方不过只是偷听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而已,顶多是个受些斥责的罪过,实在搞不清楚哪里有非要将司徒打晕的必要呢?

正南百般疑惑间,却见王贵兀自抬起手来一甩铁棒,照着司徒浩方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敲。

司徒本就是个柔弱的学者,被这一击之下立刻就闷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正南被他眼前发生的事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将司徒打晕的竟就是王贵。他这么做是出于何种目的?难道他也是被于荣的鬼魂附体而身不由己吗?

帐篷里面的两个人听到了动静,从中走了出来,于世达看到王贵拿着铁棒,脚下的司徒浩方早就不醒人事,也显出吃惊的样子,问他道:

“老弟你这是干什么,这一棒下去是要把他打死吗?”

王贵把铁棒往地上一丢,语气出乎寻常的平淡:

“他没事,只是暂时昏过去了而已——你们之间的对话被他听了去,若是转告给曹沝或者那个姓正的小子的话,这番行程不就等同于终止了吗?我可不想让旁人来阻止这次行动,等下他醒过来后咱俩只要异口同声地否认,他就会只当是自己做了场梦而已,这样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于世达何等聪明,眼珠一转立刻点了点头,只不过因为身旁还站着个于荣,不好直接开口应允而已。

于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王贵的身体,目光犀利异常,最后才轻哼了一声,对他们二人道:

“好一招瞒天过海的计策,这位同乡老弟看来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只怪我先前看走了眼,不过你如此劳神费力地遮掩此事,怎么就没想到眼前还有另一个见证人,却是无法用同样的方法摆平的呢?”

于荣说的“另一个人”显然指的就是自己——王贵即便如何胆大,在已经超脱肉体的他面前也必定是无计可施,所以如果是他存心出手阻挠的话,那么王贵的一番苦心必定要付诸东流了……

王贵闻言却并不慌张,一点点踱步到了于荣的面前,立定在距离他不过半米的地方,然后脖子向前一伸,只轻声细语地说了句:

“是吗?你是觉得我不敢呢,还是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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