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地看着已成盲音的手机,认命地往回赶,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公寓,才进门就被一个巨型人肉炸弹扑到,后腰猛地撞上了防盗门的门把。我疼得大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一抓,随即就听见边暮城“嘶嘶”的抽气声。
“我说你想干什么啊?脸上怎么了,快给我看看。”我一手按着腰,一手去掰边他捂在脸上的手,果不其然看到了两道血口子,正抓在眼角边上。
“你也真是的,我都说会回来的,你就不能好好等着吗?怎么样,疼不疼啊?”
边暮城眯着一只眼,只余一只眼看我:“我刚才也听见你叫了,你伤到哪了没有?”
“还说呢!”我推开他往里走,“腰撞在门把上了。先不管这个,家里有药箱子吗?我给你擦点药,这都见血了都。”
背后突然一暖,边暮城宽阔的胸膛贴了上来。
他双手收紧在我的腰侧,低头靠在我耳边柔声道:“我早就想着能这么抱着你……”
我垂眼去看他指节分明的手,宽大粗糙,却异常白皙。
“现在这样子,你还会不会觉得快?”
“一点吧……”
“这样还嫌快啊?”他的语气略显不满,“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更进一步啊?”
我一个激灵,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我给你去找药箱!”
我用裴纪青给的两万多块钱替程锦他们交了医药费,然后在许越她爸的帮衬下,经过庭下私了,又交了保释金,把程榆明给保释了出来。这下两家人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了点,没人再提打官司的事儿。我也为此松了口气,开始忙衣展的事。
半个月时间说短不短,却也是一眨眼的事儿。眼看着日渐逼近的衣展,公司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个个都恨不得长出俩翅膀来装装鸟人。
因为这次的衣展开在上海,有资格搭乘公司包下的专机前往的人,除了有作品要参展的设计师及新人外,就剩公司模特以及各部送上来的几个勤务员。而我既没有拿到新人设计师的牌证,又偏有两件参展作品,身份地位无比尴尬。为了堵住其他几个设计师的嘴,朴素只能忍痛将我丢去临时勤务部,还分配给我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展品运送。
衣展开始前的一个星期,各大设计师、新人以及模特被陆续的送上飞机,跟拉白菜似的拉去了上海。紧接着专机撤回,改拉64件展品过去。
我和另一个负责展品运送的同事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他留在货机上跟着展品一起过来,我则搭乘客机,和其他勤务员一起先赶去上海帮忙布置会展现场,以及准备展品送来之后的接应工作。
六月的上海带着一种慵懒的湿意。古典华贵的城市笼罩在这样浓重的湿气里,显得愈加迷幻奢华。
公司里连同我在内的32个勤务员一下飞机,就被指派到公司下榻的宾馆落脚,之后也无暇顾及美景,匆匆赶去衣展会场着手布置舞台,音响,以及会展后的酒宴现场。
我们清早开的工,直到晚间七点才算完事儿,只等着明天一早的货机了。完事儿后大伙儿都累得不行,于是一起去会场附近的小吃街逛了一圈,吃饱喝足后准备步行回酒店。谁成想人还没走出去多远,四处就打起雷来,不一会儿整个上海就都被笼罩进白茫茫的水帘之中。
“呀!完蛋了!会场该被水淹了!那可是露天的呀!”
这话一喊出来所有人都白了脸,一动不动地站在雨里互瞪着对方。
我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可那不争气的机子,被水一泡就烂了,别说打电话了,连开机都开不了。于是又问了其他几个同事,可他们的手机不是烂了就是没信号,32个人32部手机,竟然没一只能用的。
我一抹脸上的雨水,说:“不行,我们得回去,我们要是不回去,那会场就真得淹了!”
其他人纷纷表态,一致决定回会场。于是一群人又一股脑地涌回会场,把能搬的全搬去了休息室。只是会场门口十八米长的红地毯,以及原本用做装饰的花束和彩带,拿硬纸板加白乳胶粘合的希腊立柱和罗马拱门全给泡烂了,抬也抬不走,放也没地儿放,只能任由雨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