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书生却道:“小生虽穷,但也知道不可欺负顾客。此画已成废纸一张,怎可再拿来出售,姑娘还请勿要见怪。”
宁雪盈正自佩服书生高雅的性格,谁知道古艾却已经拉过石温来,将他背上的木箱打开,从里面取了三十两黄金来丢在书生面前,一把抢过画卷去,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别扭,我二姐说要买,那就是要买。”
书生见宁雪盈如此有礼,再加上她的相貌美丽,心中生出仰慕之情,本想就此作罢,权当是自己倒霉。谁知道见古艾如此蛮横,气上心头,抓起地上的黄金,跳起来道:“要买是吗?好啊!还差二百七十两,拿来!”
古艾叉腰怒道:“你刚才说了是三百两的,这三十两黄金不止三百两银子了!”
书生也怒道:“谁说是三百两白银了,我说的是三百两黄金!”
古艾双眼大睁,讶道:“你狮子大开口啊!不就一幅破画吗?哪要得了这许多黄金!”
宁雪盈却道:“此画画工细腻,运笔恰到好处,虽然不施颜色,且画的是飘雪寒冬,但却透露出无限生机。更难得的是,虽然是水墨画,但却好像可以看到点点红梅,青青野草,实在是画中极品,当是无价值宝!”
古艾这次听得连嘴都大大的张开了,忙把宁雪盈强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你搞什么啊?二姐!胖胖是我们四人钱最多的,但也才五十两黄金。而我们两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过就师父给的百多两纹银。一癫就更别指望了,他和我说过,和尚走四方都是靠化缘的,身上从来不带黄白之物。你如此一说,我们去哪找这么多钱!”
宁雪盈微皱眉头,道:“可的确是我们毁了人家的心血画作,而此画又的确是千金难求。不如和他商量一下,先把身上的钱给他,不够的我们想办法找来尽快补上。”
古艾猛抓鼻头道:“还有个办法,我去一拳将他打晕,抢了画就跑,这样又不用给他钱,你又得了想要的画!”
宁雪盈惊呼道:“这怎么可以,我们已然有错在先了,而且看他穿着,也是清贫之人,怎可如此对他。再说了,你一直想当侠女,这抢劫和逃避责任,好像不是侠女所为吧!”
此时那书生一口气堵在心头,算是和古艾较上劲了。嚷道:“那穿粉衣的女人,你可别想跑啊!你今天若是不赔我三百两黄金,我便去报官,抓你去坐牢!”
古艾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将书生的右脸也打成猪头。可一想到宁雪盈刚说了这不是侠女所为,又强压下了心头怒火。
正当无计可施之时,一癫的光头伸到了二女面前,笑道:“你们怎么没想到找它帮忙呢?”
宁雪盈和古艾望去,只见一癫将手中的黑玉令在她二人眼前不住的摇晃。
宁雪盈为难道:“三百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怎么可以如此麻烦于陈二哥他们。”
一癫挤眉弄眼的道:“铁匠山庄富甲天下,区区三百两黄金,怕是还不够他们全庄上下一日的开销。而且铁匠山庄的人最是将义气,既然将黑玉令给了你,那就说明把你们当成了至交好友。朋友有难,他们定然不会不管的。”
宁雪盈还在犹豫之际,一癫已经跑了过去,向那书生打了个礼,又作出得道高僧的模样,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此事皆因小僧走路不长眼而起,还请原谅则个!这钱当然是要赔的,但小僧却觉得还不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去百味轩摆上一桌,向你赔罪,酒足饭饱后,再将三百两黄金赠上。”
那书生一看一癫相貌,好似佛前沙弥下凡一般,当下点头道:“这位大师既然这样说了,小生也想息事宁人。毕竟在这大街之上拉扯,有失体统。”
一癫笑道:“这就对了嘛!来,把画摊收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完不待书生答话,已经叫上石温,将书生展开的画卷全都收了起来。收拾完后,将画卷全塞在了石温的怀中,也不叫宁雪盈与古艾,已经拉着书生向百味轩走去。
宁雪盈见一癫已然做主,也只能随了他,见石温怀中抱得满满的,上去帮他分了些画卷到手中,叫上古艾,追着一癫和书生的背影而去。
百味轩坐落于鹊城最繁华的东市,是座三层高的酒楼,也是属于铁匠山庄名下。铁匠山庄在鹊城的产业,不光是铁器,还有玉器、餐饮、赌场、客栈等等。基本上可以说,在鹊城之中,除了妓院,其他可以赚钱的行当,铁匠山庄在此都有生意。
刚到百味轩前,小二便热情的迎了出来,招呼道:“几位客官快里面请!”一边说着,还一边用肩上的白布为几人掸去身上的尘土。
一癫此时向个暴发户似的,叫道:“三楼找个靠窗的桌子给我们。”
那小二为难道:“客官,这三楼是我们庄主专门待客的地方,不对外开放,你这不是为难小的吗?”
一癫将手中的黑玉令伸到小二眼前,晃了几晃,道:“你看我们算不算是你们庄主的客人啊?”
小二忙接了过去,细看了一会,向柜台跑去,和柜台后的人低声说了些什么。柜台后的人拿过黑玉令去,也是细看了好一会,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连声叫道:“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古艾一看那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人呵呵笑道:“让姑娘见笑了,小人我长得是圆了一点。小人百味轩掌柜马镖,见过几位。”
原来这马镖长得极胖,比石温看来还要肥上许多。但石温身材高大,胖一些也还看得过去。可是这马镖比几人中最矮的古艾还要矮上一个头,整个一圆滚滚的冬瓜。
一癫想笑,但毕竟自己是一寺方丈,在外人面前总要注意下形象,当下强忍笑意。憋得万般辛苦的道:“马掌柜就别多礼了,这三楼我们是上得上不得啊?”
马镖笑道:“上得,当然上得。”当下将黑玉令又恭敬的递回了一癫手中,说道:“还请贵客告知名号,是哪位庄主的朋友,我好叫人去把和几位相识的庄主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