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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授艺

众人运气不错,这附近的确有人放牧,小半个时辰拣了不少干牛粪回来。

在拣牛粪时,曾经在附近不远处见到一道小湖泊,于是在无瑜瑄的建议下将宿营地移到了湖边。在湖畔升起篝火后,四女在湖边将手洗净,回到火边准备晚饭。

无瑜瑄将月族为她们准备的干粮包袱打开,只见里面放有三个大大的水袋,还有用树叶包起来的新鲜羊肉,并且还有几个小瓶中放着五香调料。此外还有足够四人三天食用的烙饼,与一些鲜果。

无瑜瑄随手拿了个水袋打开,仰头喝了一口,谁知竟“噗”的一声,将刚喝进口中的水又喷了出来,邹着眉道:“你们三个谁干的?怎么水袋中装的全是酒!”

雪无馨一把夺过水袋,心疼的道:“可惜了!可惜了!你怎么全吐出来了,这可是百年的高粱酒。”

无瑜瑄哭笑不得的道:“谁管你什么高粱酒,快说哪个袋里是水?”

雪无馨一下将三个水袋全抱入了怀中,嚷道:“什么水不水的,这三个袋子刚好装下我那坛高粱酒。”

说着忽将二个水袋分别扔到宁雪盈与古艾手中,笑道:“别说我不够义气,没想着你们两个妹妹啊,三袋酒,我们三一人一袋。”

宁雪盈与古艾手忙脚乱的接过忽然投来的水袋,这才明白,雪无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把水袋中的清水全换成了高粱酒,难怪没见到她抱着视之如命的酒坛。

二人苦笑着望向无瑜瑄,见无瑜瑄不理她们,起身走到湖边,在湖中捧水喝了几口,歪过头来白了她们一眼,平静的道:“也别怪我不够义气,没提前通知你们,在我晚饭做好前,如果你们不清出一个水袋来给我装水,别怪我将那三个袋中的酒全倒掉。”

雪无馨不知为何,明明修为比无瑜瑄高出许多,却像是很怕得罪她,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缥缈三酒的原因。听了无瑜瑄的话,竟然拿起手中水袋,“咚、咚……”的往喉中灌酒,生怕在无瑜瑄做好晚饭前,不能将水袋中的酒喝干。

无瑜瑄四处找寻,不多时找回一块一面光滑,颇大的石块,放在火上。待得石头烧烫,一边将新鲜的羊肉切成条放在石上,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被雪无馨拉着灌酒的宁雪盈与古艾。

羊肉香味飘逸而出,金黄的油脂滚落石上,无瑜瑄打开各种调料瓶,将里面的作料散在肉上,道:“肉快好了,你们那水袋里的酒喝完没有?”

宁雪盈与古艾闻言苦着小脸,宁雪盈求道:“瑜瑄姐姐,别逼我们了,再被馨姐这样灌我们,我们可受不了。”

无瑜瑄在几个人中最喜爱宁雪盈,见她求情,心中一软,道:“好了好了,放你们一马,但明天一定要拿个水袋出来装水,总不能连着三日大家不喝水吧!”

三女一听,顿时松了口气,雪无馨厚着脸皮道:“瑜瑄姐姐,你那羊肉好了没有,给我一块下酒。”

无瑜瑄倒没觉得这老前辈叫她姐姐有什么不妥,反是被她说的话惹怒,没好气的道:“急什么,再等一会。”

过不多时,羊肉烤好,无瑜瑄将羊肉先放在石边稍微冷却,这才分给三个孩子食用。也不知道雪无馨是怎么劝说无瑜瑄,竟让她也接过水袋,浅尝了两口袋中的高粱酒。

这百年高粱酒入口果然是香醇无比,无瑜瑄都忍不住想,如果飘渺三酒是用这样的陈酒泡制,定然更加味美。

而三个丫头则咬着羊肉,不住大喊好吃。连吃过无数美味,几百岁的雪无馨也对无瑜瑄烤的羊肉赞不绝口。

四人一边饮酒吃肉,一边欢快闲聊,雪无馨趁大家不注意时,将嘴凑到了宁雪盈耳边,轻轻的道:“一会她们睡了你可别睡,我有事和你说。”

宁雪盈回望雪无馨,见她一脸正经的样子,虽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还是点了点头。

吃罢晚饭,大家脸上都现出困倦之意,无瑜瑄往火中加了两块牛粪,将火烧得更大些,招呼三个孩子睡觉,不多时自己也进入了梦乡。

宁雪盈感到自己迷迷糊糊,偏是雪无馨说过有事找她,又不敢睡去,强撑想要闭上的眼皮,思量雪无馨找她究竟何事。

正当此时,睡在她身旁的雪无馨轻轻推了她一把,招呼她站起来,手中还提着那袋没有喝完的残酒,牵了她的小手,顺着湖边走了一里多地,这才叫她在湖边坐下。

空中一道明月破云而出,银色的光辉洒下,投于草丛湖面。

静坐了半晌,雪无馨提着水袋灌了一口酒,这才道:“你的体质是修道的奇才,为何你却没有修道过呢?”

宁雪盈一愣,雪无馨这简单的一句话触动了她心中的无奈,好一会才道:“爹说我体质特异,不能胡乱修道,稍有不慎,反而会伤害我的身体。”

雪无馨低骂道:“放屁,你的体质得天独厚,同时具有人、妖两族的特质,两者道法皆可修炼。加上你天资聪慧,修其一已可有大成,更别说如果两族道法同修,日后修为更是不可限量。”

宁雪盈嗔道:“不许骂我爹,爹是为我好!”

旋又奇道:“什么同时具有两族特质,我怎么不明白?”

雪无馨抓了抓头,道:“我也说不上来,你为什么会这样,反正你的身体的确有人、妖两族特质。那日我为你疗伤时,感觉确是如此,不会错的。”

宁雪盈听了雪无馨的话,先是一阵兴奋,不多时又低垂下头,道:“就算这样有什么用,爹怎么都不肯传我修道的法门,只能希望瑜瑄姐姐可以求无玥师叔收我为徒了。”

雪无馨喝了口酒道:“哪用那么麻烦,我教你就是了。”

宁雪盈听得眼中一亮,急道:“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教我?”

雪无馨笑道:“自家姐妹,当然是真的了,只要你想学,我会的都可以教你。”

宁雪盈哪会想到有这样的好事,心中满怀喜悦,可是高兴了片刻,又担心的道:“你这么小,知道怎么教我吗?”

雪无馨为之气结,道:“妖族是我对手的还没几个,我那不成器的侄女还不就是我教出来的,你居然怀疑我!”

宁雪盈奇道:“你侄女!你这么小也有侄女的吗?”其实在她心里从没相信过雪无馨真有几百岁,始终当她是个大自己二、三岁的姐姐。

雪无馨笑道:“是啊,那丫头从小就和我在一起玩,后来长得比我高了,不知道为什么,和大姐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家出走,我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沉默了片刻又道:“丫头不在了,没人和我玩,我无聊就偷酒喝,大姐发现了就教训我,于是我也学丫头离家出走了。”

宁雪盈望向猛灌了一口酒的雪无馨,感到她的眼中透出一种久远的怀念,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挤出一句:“那我真的可以修道吗?”

雪无馨看也不看她一眼,道:“当然了,你要是准备好了,我现在就教你。”

宁雪盈用力点了下头,道:“嗯!我准备好了。”

雪无馨又喝了一大口酒,摇了摇水袋,毫无声响,里面的酒已经喝尽,随手将水袋扔在身旁,道:“妖族修真与人族修真有个最简单的区别!人族是靠关闭后天之气,激发先天之气,安神于祖窍而内炼。就像经常担水,体力会增强,而经常修炼,体中的真气便会自然增强。”

宁雪盈点头道:“瑜瑄姐姐传我的打坐法门也是这样说的,只要抱着无求之心,机缘到时,体中神气就会自然出现。”

雪无馨笑了笑道:“我们妖族则不同,这世间万物,日月星辰,一草一木,皆有灵气存在,而我们妖族修炼的方法就是聚天地万物之灵气入体,再通过行功导化为自身妖力。”

宁雪盈不解道:“什么是妖力?”

雪无馨道:“妖力其实就是人族所说的真气。不过你要记住,虽然万物皆有灵气,但灵气却各不相同,所以在吸取灵气时,应该尽量选择与自身相同的灵气。如果是吸取了以自身不同的灵气,那就要花很大的功夫去提炼转换,使之与自身灵气相同。”

宁雪盈听着雪无馨讲解,渐渐明白了人、妖间修炼的区别。

人类皆以打坐,入睡之时,身体保持放松的状态,使真气游走体内无数周天,从而得到强化。

而妖族在初步聚气入体,并炼化为自己妖力后,便可在任何时间,将体中妖力布于全身,不断吸取与以自身妖力相同属性的灵气入体,再经过炼化后为己用。

雪无馨传授宁雪盈的修道法门的第一重,就是以打坐的姿态,首先在身体中聚集足够的灵气,化作属于自身属性的妖力。当达到妖力可游离分布于体外,吸取万物灵气时,才可修炼第二重。

听完雪无馨的传授,加上宁雪盈已经从无瑜瑄处知道了经脉的分布,这一夜便开始静坐湖畔,开始了自己的修道之路。

到得第二日,虽然感觉体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宁雪盈一夜未眠,却毫无疲惫的感觉。行功完毕之后,天色渐亮,无瑜瑄等还未起身,于是便拿了雪无馨前夜丢下的水袋,在湖中将酒味洗净,这才装了满满的一袋清水。

无瑜瑄听到有脚步声响,睁眼坐了起来,见是宁雪盈拿了个还在滴水的水袋,从湖边走来,知道这最喜欢的丫头刚在湖中装好了清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前一日四人因为启程较晚,只赶了七、八百里路,这日为了补回路程,连午饭也是在空中边吃边飞,一口气行了八个时辰,直到天都黑尽,这才落下休息。

这夜四人却是落在了一片沙漠之中,别说湖泊水潭,四野里连一棵小草都见不到,更别想生火御寒。

无瑜瑄无奈之下,找了个背风的小丘之下让众人休息,将就着用烙饼夹上前日里没有吃完的烤羊肉果腹。还好腾出了一个水袋装水,不然在这四处黄沙遍野的地方,想要找点水喝,那实在比登天还难。

这夜待无瑜瑄与古艾睡去,宁雪盈和雪无馨又悄悄聊起天来。

宁雪盈有些不解道:“妖族比人族的寿命长,而且修道也可吸万物灵气,为什么妖族还想修炼成人呢?”

雪无馨道:“人族乃万物之灵,其身体可自然生出真气,实在是得天独厚。往往人族修炼十年,就可挡妖族修炼百年之功,更别说人族的体质是最易修成飞升的。所以妖族想要从妖体得道,往往比先修成人,再从人得道更难,这也就是为什么妖族皆想做人的原因。”

宁雪盈摇了摇头,依然不解道:“可是人族并没有多少人真的修炼成仙啊!”

雪无馨笑道:“虽然不多,但人族始终有修炼成仙之人,而且并非一、二个。但妖族呢,除了听说有只猴子,做了人族的徒弟,辛辛苦苦跑了无数的路,才得成正果。”

宁雪盈沉默了半晌,忽道:“成仙真的那么重要吗?”

雪无馨呆望着她,好一会才道:“谁知道,大多修道之士,都把成仙当作一生的追求。但我和他们不一样,大姐常说可惜了我误食异果,但我却觉得做个孩子比大姐这大人开心得多。我才不管什么成仙呢,每日里喝喝酒,无聊打打架,那还开心点!好过大姐每天苦着个脸,满是心事。”

宁雪盈这夜又按照雪无馨所传之法打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很难聚气入体,不像昨夜那般顺利。

隔日四人继续赶路,朝西又飞了两个多时辰,已然远离荒漠,前方现出一道平原来。又飞了半个多时辰,远处一道高高的山峦拔地而起,出现在大地的尽头。

无瑜瑄开心的道:“前面那山峦就是天山山脉了!再有个多时辰我们应该就可到家。缥缈峰是天山最高的一座山峰,四周皆是断崖,我们必须直接飞上去。”

雪无馨嘟哝道:“二姐是不是吃错药了,住到这么奇怪的地方,缥缈峰上有什么好玩的吗?”

无瑜瑄一直不明白雪无馨所说二姐是谁,答道:“缥缈峰高于云层之上,阳光透下有缥缈之感,加上高出云层,险峻巍峨,世人难以攀越,认为缥缈峰虚无不定,因此而得名。”

雪无馨抗议道:“我是问有什么好玩的,我才不管它的名字怎么来的呢!”

无瑜瑄失笑道:“那就要你自己去看了,还不就是一道山峰吗?有些花花草草,小动物什么的。不过缥缈峰上倒是有种特别的飞禽,名字叫作灵鹫,体型极大,全身雪白,只有缥缈峰才有。我长这么大,不过见过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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