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惊骇间,这冲天的煞气竟宛如发自鬼魅一般的须臾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虽是如此我心中的骇然之气不减反增,谁能将这杀气收放的如此自如,忽而磅礴如同海浪般汹涌无比,忽而又却似最轻微的春风一般化于无形的空气中,仿佛这杀气是同他的身体合在一体的,早已成为他生命的组成部分了。不知何人竟是如此可怕如此危险,我的心不禁颤抖起来。
许久我才能慢慢移动自己的脚步,来至后院却看到一副地狱般的景象:玉狐的身子几乎被人砍为了两截,殷红的鲜血随着腰间巨大刀口汩汩流出,淌了一地,眼睛虽还是大大的睁着却早已失去了生命的神采,里面只盛满了惊讶与恐怖的神色,早已死去多时了;而另一人却是被无数的针芒似的利器钉在了一棵树上,虽是痛入骨髓但却只能慢慢死去,所以他仍是一息尚存,双眼突出目眦尽裂,其状惨不忍睹。我忍住不断上涌的呕吐之意,向那人渐渐凑近,恨声问道:说,你们到底是何人,你们把我困在此处有什么目的?那人只是嘶声道: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口中不断喷出血沫来,形容恐怖之极。又流出血泪来,声音竟都变为了哀求:求求你,快,杀了我…。。我便又说道:好,只要你告诉我指使你们的人,我就给你个痛快。听到这话他竟然双眼放光,挣扎地吐出几个字来:安平侯是……但就在这时,他咽喉处忽然射出了一个物什来,速度极快,然后就见那人如同解脱般的呼出最后一口气来,便魂归那世了。我陡然一惊,这才发现那穿透咽喉的竟是一片薄如蝉翼的树叶,可见杀他的人乃是能以树叶杀人的绝顶高手,能使出这手摘叶飞花的绝艺的人不是绝无就是仅有。
我不敢再在这是非之地停留,便又是一路急行,心中叹道这次外出数月未归真是有负于各位弟兄叔伯的重托,当此乱世家中不知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想至此处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到得家中知道一切平安,这才放宽了心,又见人人面带喜色,而府中处处张灯结彩,管家见我似有察觉,便一面给我道喜一面说道:二爷,大喜啊,再过两日大爷就要大婚了,您赶巧也回来了,真是双喜啊。大哥竟是要娶亲了,不知是何家女子,我忙向大哥房中走去,只因数月不见甚是想念,大哥虽与我志向不同,但我二人素来也是十分亲近,父母去世得早我两人也算是相互依靠,他对我十分宠爱而我对他也是有着长兄如父般的尊敬,我久出未归,他肯定是着急得不得了,我顿觉一阵愧疚涌上心头,忙推门走了进去。
我的兄长轩辕鲲本是个闲散之人,此时一见到我却已是泪光闪闪,紧紧拉住了我的手,带着些爱抚又有些嗔怪的说道:二弟,你可回来了。说罢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我正想把这几日来遭遇告诉大哥,也想着安慰他几句,耳边却响起了那个莺声燕语的声音,那声音竟是如此熟悉, 那是令我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的声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