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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闯城

李如桢忽听他说起李毓,心头一震,转念又勃然大怒,喝道:“奸猾无耻小贼,照打!”拍马直冲过来,掣出长剑,两马一交,剑光一闪,直指楚落尘面门。余骑兜开,把金珏儿众人堵了个严实。双方一触,随即陷入恶斗。

东厂诸人大喜,率众如飞奔来。

楚落尘低头躲过一剑,李如桢纵声狂笑,厉喝道:“好贼子,果然是个会家子,还我长嫂命来!”剑势轻灵,专走偏锋,一句话出口,已然攻出了十剑。

楚落尘拳脚不精,又端坐马鞍,腾挪不易。他自习“伏藏五帝功”以来,日思夜想,便是临阵过招,前几番频临生死大难,想也不想,自有大能克敌,今番面对面捉对厮杀,却分明不是那么回事。伏藏五帝功使将出来,每种劲力都有一套妙手招式相配,他连运土力金力木力,掌指齐施,十招中倒有八九招劲力全无,招式巧妙,却是花木瓜,空好看,毫无威力。若不是诸般花架式中突兀夹杂一招,劲气如潮怒涌,吞吐莫测,让人不敢轻视,便有十个楚落尘也被毙了。

楚落尘越打越慌,李如桢也是惊疑不定,暗自嘀咕,心念急转:“小贼子古怪得紧,好会装痴卖傻,哼,想行诱敌之策,猛下杀手?发你娘的春秋大梦!从来是吊桶落在井里,哪有井落在吊桶里。”疑惧之间,登取守势,长剑盘旋飞舞,大半虚招,森森剑光,激得楚落尘面颊肌肤生疼。

然在楚落尘眼中,却见对手剑光嗤嗤破风,一剑紧似一剑,每一剑都是穿喉刺心的杀手,更是慌了神,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招架,只得自顾自拳掌翻飞,偶然一招劲随念生,功劲浑厚无匹,又令李如桢大感头痛。

但李如桢身为锦衣卫统领,武功毕竟不凡,片刻间楚落尘便迭遇险招,身上中了两剑,虽不致命,但鲜血飞溅,一身儒衫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

那厢金珏儿早已杀了几人,众金吾卫取出暗藏兵刃,护卫金珏儿往前冲杀,锦衣卫霎时便倒下一片。金珏儿偷眼斜睨,见楚落尘忍让挂彩,气恼万分,仗剑喝道:“傻呆子,你白痴啊!”又见后面追兵迫近,情知两头铁桶般一合围,势难闯出,顿时心头乱成一片,俏目一转,一只手忽地伸入怀中。

李如桢猛攻十余剑,兀自无功,心下又急又恼,大声道:“再吃我一剑!”话犹未竟,忽而分心一剑,匹练般精芒闪动,剑身嗡的一声轻响,剑尖微颤,分刺楚落尘胸前五处大穴。这一剑当真迅急,狠辣,势如轰雷骤震,急若雨打芭蕉。剑锋未近,衣衫尽裂,寒气刺骨。楚落尘双拳正在外门,心头倏沉,眼见剑光胜雪,生死只在瞬息,情急之下,想也不想,身子忽倒,那剑影嗤嗤声响从鼻尖纷洒开去。他大喝一声,右脚忽挑,气机流动中,土帝内气蓦地发动,倏觉周身庞大,面前忽现险峻高原,高原尽处,一望千里,尽是漠漠原野。那异象在眼前一晃即逝,右脚正挑在李如桢腰间,只听李如桢失声惨哼,健马惊嘶声中,仰面直飞了出去。

田义步履如飞,抢在头里,眼瞧赶上,大喜过望,忽觉一条人影腾空飞来,一股巨力正撞在身上,不由惨叫一声,蓦觉天旋地转,两人连马尽被拽翻,皆成滚地葫芦。一时马嘶人号,追兵疾驰正紧,撞在一处,拥沓翻滚,折臂断腿,乱成一团。余骑无不惊悚,纷纷勒马。

霍文炳﹑白骖驱开乱兵,离鞍拧腰纵起,往前扑来。忽地砰砰几声巨响,火光迸出,眼前黑烟腾起,登时天昏地暗,不辨东西,四下里健马齐嘶,尽皆奋蹄人立。那烟雾辛辣刺鼻,两人惊惶失措,忙闭目屏息,兀自慢了,喉间不绝麻痒,呛咳不断,眼中痛涩难当,泪水直流。

待到痛楚稍定,冲出烟团,只见前头锦衣卫躺了一地,哼哼唧唧,满街狼藉,楚落尘一行早已渺渺无踪。田义与李如桢半晌挣起身来,那李如桢已自断了数根肋骨,急咳数声,大声惨叫,吐出一口血来。众人惊怒交迸,面面相觑,尽皆目瞪口呆。

众人突出围困,拍马疾奔。楚落尘想起刚才的险事,不觉打了个哆嗦,转头扬声道:“珏儿,适才你用得是什么,这么厉害?”金珏儿却反问道:“你的伤不打紧吧?”楚落尘忍疼笑道:“没事呢。”金珏儿扑闪双眼,咯咯笑道:“傻呆子,那便是从那忍者身上搜来的烟火雷弹,这下全用完了。”

楚落尘恍然,又道:“咱们往哪儿走?这京城市肆间,我还有些义气朋友,要不要带你们去暂避歇马?”金珏儿呸了一声,道:“义气管什么用?你这头号钦犯一现身,还不是立即给他们带来天大灾祸,跟我走便是。”顿了顿又喝道:“伴雷,找个地儿,更换装束再走。”伴雷策马在前,回头道:“小人理会得。”楚落尘笑道:“京城地面还是我熟,跟我来吧。”当即拍马走在头里。

须臾,众人斜刺里奔入一条僻巷,众人匆匆取出衣物换了。伴雷取出伤药,给楚落尘外敷内用,金珏儿眼瞧他神色不变,方才放下心来。大伙扮成王府侍卫,大摇大摆骑马出巷。

街头不时有官差打马驰过。京中风华,原本熙攘热闹,此时却关门闭户,静若死城,四下百姓更疾步来去,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众人转过几条街,伴雷拨转马头,忽地闯入一处青石巷子。

楚落尘啊的一声,惊道:“这是铁帽子胡同啊,最是要紧的,胡同里都是朝廷大员,豪门巨贾府邸,怎么走进这里来了?”伴雷笑道:“正是要藏身闹处,方能潜行无踪,你们中国不是说,大隐隐于市么?便是这个理。”楚落尘道:“伴雷大哥,你们是朝鲜人,如何华语说的这般好?”伴雷笑道:“我们金吾三十六骑乃金吾亲军中千挑万选的勇士,人人精通华语倭语的。”说罢面色一黯,眼中含悲,显是想起同伴殒失近半,心中难过。

楚落尘暗叹。此时正是日渐衔山时分,众骑深入巷子,在一座宅邸前滚鞍下马,楚落尘见那府邸规模宏伟,连檐接宇,大门深锁,门旁两座雪白石狮蹲伏着,门上匾额 “太常寺卿府”几个烫金大字给殷红的落日辉映得光焰夺目。

楚落尘惊道:“太常寺卿?这是正三品京官啊,他的宅子怎么给你们住了?”金珏儿杏眼斜睨,啐了一口,骂道:“傻呆子,那官儿放出京去啦,买宅子多使银子就成啊。这世上人哪,尽是人哄人了,还有人嘴边抹蜜,专哄女孩儿,我瞧来瞧去,也只有银子不会哄人。”楚落尘听她话中大有深意,面一红,不暇思索道:“珏儿,我不会哄骗你的,以后会去朝鲜找你,我说了的。”金珏儿听他心眼机灵,答得爽快,破颜笑道:“好啦,我信了你便是。”

此刻伴雷拿起门上兽头衔着的斗大铜环扣了三下,停了停,又扣了两下。须臾,朱门大开,一个五短身材面色干黄的老者当门而立,满脸堆笑,哎哟一声叫道:“主人可来了,快请进屋说话,诸位爷快请。”伴雷回头接过金珏儿与楚落尘马缰绳,恭恭敬敬引两人进门。伴风笑道:“老左,有什么好吃的?快去做来。”老左笑道:“饿不坏你小子,待会在主人驾前可别灌饱了黄汤把地当床睡。”

众人都笑,拥着金珏儿﹑楚落尘进了大门,穿过庭院。

楚落尘四下一望,乍见薄暮四起,绿树笼烟,碧瓦朱扉,斑竹夹径,画阁寂寂,委实是个清幽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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