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冷眼旁观,没有发话。
那些奴才见脂胭正处盛怒之中,皇上又没有什么意见,立马上前,将立夏拖到长凳。
紫桐见状,浑身开始颤抖,五十大板,等于要了立夏的命,于是忙不迭地给脂胭磕头:“主子,求求你,饶了立夏吧!”
饶是她磕的如此卖力,脂胭丝毫不为所动,“紫桐,你们两个是共犯,你说我怎么惩罚你呢?”
“只要主子肯饶了立夏,怎么惩罚奴婢都成!”
脂胭脸上浮现一抹阴郁,“那好,我就先收拾完她,再惩罚你,谁都休想逃过。”
棍棒齐下,立夏痛苦地缩成一团,却始终不肯开口求饶,亦不肯发出一丝呻吟。
墨非视线紧紧锁住她,过了良久,道:“好了,到此为止吧!”
脂胭大惊:“皇上!你——”
“胭儿,二十大板作为惩戒,已经足够。一个男子都未必承受的住五十大板,更何况一个女子?如果你打死她,想让外面的人落你口实吗?”
“反正是个贱奴,死不足惜!谁让她们自己手脚不干净,如果今日不好好惩罚一下,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偷窃,那还得了!”
“她们两个事出有因,但偷窃毕竟不对,就罚她们去掖庭做几天苦力,如何?”
“臣妾还是觉得不解气!”
“犯不着为了一个奴隶斤斤计较,朕可不想好心情被这些无谓的事扰乱。”墨非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道:“你们月俸不足,才会行偷窃之事,那朕就增加你们的月俸,从掖庭回来后,你们就升为脂胭令的贴身婢女。”
“皇上,臣妾有绿儿和凝儿就够了,不需要增添贴身婢女。”
“嗯?”墨非狭眸微眯,定定看着脂胭。
“臣妾遵旨就是了。”见他隐有不悦,脂胭只好退步。
紫桐忙扶着立夏从长凳上下来,拉着她磕头谢恩:“奴婢谢皇上恩典!”
脂胭一口恶气没出,反而让她们占了便宜,脸色难看至极。
她深谙墨非脾性,若是此刻拒绝反对,只怕到头来是自己没趣。再多不甘和怨愤也只能忍着,忍得住一时,来日方长,她会慢慢收拾这个女奴。
掖庭是宫里专门惩罚罪奴的地方,每天都要做又累又重的体力活,不过比起打完剩余的三十大板,这个简直是小菜一碟。
要知道,剩下的三十大板打下去,等于要了她们命。
立夏和紫铜二人由宫人带路进了掖庭,立夏以前只听闻过掖庭,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
一些衣着褴褛的女子染着素布,太监在一旁面露煞色的监工,如若那些女子有一点过错,就会拿鞭子抽过去,毫无怜惜之情。
那些女子不反抗,亦不出声,每个人脸上都是死寂一般的神情,仿佛永远都不会笑了。
掖庭里有很多女子,有些是犯下过错的宫婢和奴隶,有些是曾经风光受宠的侍妾,她们风华正茂,却要在这高墙环绕的院中度过漫漫一生。
阴湿的空气有尘埃弥漫,骇人的静寂笼罩着这座宫院。
立夏只觉痛楚的背部袭来一阵寒意:“桐桐,这里好可怕,阴气好重。”
紫桐搀扶着她,小声说:“听说这里每个月都会死一个人的,大多都是受不了劳累和责打而自尽,所以戾气格外重。幸好我们只在这里呆几天,要是呆一辈子我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