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缓歌曼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轩辰麟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在寂静的环境下却传遍了整个酒楼。
琴声戛然而止,一道声音如翠鸟弹水,又如黄莺吟鸣传来:“若是有时间,阁下是否有意到楼中与小女子进一步说话?”
顿时全场众人面面相觑,玉树主动邀请别人,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众人看向轩辰麟的眼神顿时百感交集,有羡慕,有崇拜,更多的是嫉妒。轩辰麟虽然早已经将脸皮炼至一定火候,但饶是如此还是有点脸颊发烫,朗声道:“我本为一山野莽夫,不经意打扰了小姐的雅兴,在下现在正饿,还是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当下便拉着愣在一旁的欣沫向外走。
“先生莫急,小女子在此稍备了些许酒水,先生还是进来歇息片刻如何?”美妙绝伦声音再次响起,其中挽留之意尽显。
听到主人再三挽留,轩辰麟也不好执意为之,一脸无奈地向酒楼走去。看到轩辰麟脸上的表情,欣沫都有点扁人的冲动。至于周围的众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在心中默默记下轩辰麟的样貌,等他出来后再为他们心中的女神解气。
跟随一侍女走上二楼,这里并不像一楼那么拥挤,反而显得十分空荡,空旷的大厅别一道屏风切割成两块,而轩辰麟和欣沫就站在靠近楼梯的这一块,从屏风中映出一道妖娆的身影,再加上优雅婉转的声音,不难想象里面藏着一个怎样的佳人。轩辰麟也不做声,就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欣沫却是一脸好奇的四下张望。
“方才听先生感叹,似乎对音律有一番见解,不知先生可否向小女子解释一番。”轩辰麟此时却是十分懊恼,没事自己吟什么鸟诗啊!当下也不好接话,只能讪讪一笑,“我早已经说过本人只是一介莽夫,并不懂什么音律。”
里面的人儿沉默了片刻,屏风后半响方才传出,“那先生认为什么样的音乐才能算得上好呢?”
“这个?”轩辰麟哑然片刻,望向屏风,故作高深道,“用心!”
“用心?”
“对,就是用心,我方才听出小姐的琴声,似乎略带忧伤,就好像一心想要自由的鸟儿,整日却被紧锁在铁笼里似的。”说罢,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点心,舔了舔嘴唇,硬是闭上眼,打消偷吃的念头。整个楼层安静了片刻,忽然轩辰麟双耳耸动,知道里面那位姑娘要出来了,便睁开双眼,望向屏风处。
伊人眉似远山,面若芙蓉,远远近近,像一幅清丽的画。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从屏风后走出一个美人,轩辰麟不禁拿她与先前的若馨相比,却吃惊的发现竟然无法作出判断,因为若馨属于那种妖娆妩媚的女子,而眼前这位却是属于清静淡雅一类。眼眸中却夹带了一丝伤感,不但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分韵味。
玉树看到身著怪异的轩辰麟正襟危坐,而身旁只有一名精灵少女,显然与之对话的就是坐着的那位咯!先是微微一愣,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与她言谈的竟然真的是一莽夫,不过当她看到轩辰麟那清澈的眼神,也便释然了,旋即掩嘴一笑,轩辰麟顿时如沐春风。
“先生您好,小女子名曰玉树,不知先生如何称呼?”玉树向轩辰麟一躬身,问道。
轩辰麟起身道:“鄙名萧何!玉树姑娘有礼了!”
“沉落凡世,情若萧何!好名字!”玉树又是嫣然一笑,“萧大哥,先听我为你弹奏一曲吧!”说罢,命人将古琴取出,在轩辰麟桌前坐下。
琴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细细听来,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会立刻占据人的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 让人陶醉在优美的音乐旋律里面"沉醉不知归路"。 宛如"又绿江南岸"的春风,悄声无息 ,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润物无声, 更如朗照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 让人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这首歌声音悠扬婉转,纯洁好听。仔细一听,轩辰麟便从中察觉到一丝忧伤,再看伊人柳眉紧蹙,旋即一想也便明了。
曲罢,玉树收琴而立,显然是在等轩辰麟的看法。轩辰麟起身轻叹道:“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只见玉树娇躯微颤,眸中泛起点点水光。看向轩辰麟的眼神已经全然不同,低诉道:“萧大哥能听明白?”
轩辰麟一摇头:“明白亦是不明白!”
“何解?”玉树莲步微移问道。
“我只知你心有遗憾,却不明白你为何要将自己总是沉浸其中。有些事看淡点,自然就会过去。”凭轩辰麟两世为人,只能不知道玉树之为情所困。
玉树眼神一暗,伤声道:“我又何尝不想看淡呢!只是……”
“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或许我能帮你敞开心扉!”轩辰麟问道。
玉树并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楼外的天空,过了好长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沉声道:“好吧!”
……
听完轩辰麟才知道,原来玉树以前还是个贵族小姐,不过十岁那年家中出了些变故,只能投靠一个远房亲戚,远房亲戚待她很是不错,视如几出,更是打定主意要她与之表哥成亲,一切都显得这么美好,可是就在她十五岁那年,在与叔父一同下江陵时,被一伙土匪盯住,在途经一条山道时,叔父的商团被劫,而叔父为了掩护她逃跑,也被土匪所杀,虽然她逃了出来可是凭她一个弱女子怎样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生存,一个人找回去显然不可能,无奈之下,找到最近一座城里的酒楼成了一名歌妓,好在她从小便精通音律,很快便在酒楼中得宠,名满全城,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是名满整个帝国,被世人称为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