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弘儿的满月酒,府上到处张灯结彩,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客人也到了一些。
母亲和父亲带了礼前来,一看见我拉着我闲聊家常。
“你姐姐怀孕了。”
“真的?”我惊喜道。
“嗯,都怀了三个月了,倒是你,跟六爷还好吧。”母亲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娘不用为月儿担心。”我笑看着母亲。
“那就好,生孩子的事也可以慢慢来,不过女人啊,一定要为自己留些什么,这样才能在府中站稳脚。”母亲拍拍我手。
“月儿知道。”
“你父亲和你二娘为你大哥定了门亲事,日子已经定了,下个月初五就是迎亲的日子。”
“大哥是该成亲了,倒也好,成了亲父亲倒也不用在为他那么操心了。”
“嗯,你父亲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大哥,如今好了,这该操的心也操完了,只是他啊,就是不肯认老,只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上战场杀敌,迟迟不肯退下来。”
“父亲闲不住,想必能为朝廷效忠也是他最大的心愿,随他吧。”
母亲点点头。
“三娘怎么样?”
“犯了些小病,估计是冬天受了寒,我都跟从你的嘱咐让人好好照顾她了,丫头也为她添了不少,我时不时也去看看她。”母亲慈笑道。
“谢谢娘。”我笑着依偎在母亲的肩头,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
“傻丫头。”母亲笑着抚摸我的头。
晚宴很是热闹,我虽然表面上应酬着,可却觉得这样的繁华与我无关。
我看见魏函的脸上一直都挂了抹淡淡的笑意,兴许这里最幸福该是他吧,拥得心爱之人,喜得心爱之子,如果没有我的插足,他这一生该是完美的了罢。
而我,唯一与他又关联的便是这王妃的名号吧,徒有虚名,也或许是他唯一能给我的东西了。
我送父亲出门的时候听见他轻叹了一口气,“终是委屈了你。”
“月儿不委屈。”我隐忍着泪。
“若真是过得不好就回家吧,家里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父亲的肩膀永远都是你最大的靠山。”父亲轻叹。
“嗯,月儿知道。”我将眼中的水雾逼了回去,勉强地笑笑道。
我看着父亲上了马车,忽然就湿了眼眶,我不知道是为了已经年迈的父亲还是为了我。
身后忽然传来魏函的声音,“人都走远了,这天寒,回去吧。”
我赶紧擦去眼角的泪痕,转身对他笑笑道,“走吧。”
魏函轻轻看了我一眼,也不说什么跟着我进了府。
一早乔梦之便在大厅里摔破了东西,我看着被她摔得满地琳琅地碎片映出门外的一片晴天。
提起桌上的茶杯,悠闲地喝了起来,无视她脸上的怒意。
门外匆匆进来一副身影,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魏函,他身后还跟了怒气冲冲的芸儿。
魏函的身影走过我面前停在了乔梦之的面前,俊毅的脸上布了一层黑雾,阴郁威压,一把拉下乔梦之正想摔杯子的手,沉声道,
“别闹了,跟我回去。”
乔梦之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对着魏函便是一副凄凄艾艾的道,“爷,你可要为我们殒儿作主啊,就是这个女人把我们殒儿弄伤的,你说这女人多狠毒啊,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只怕我们殒儿早已性命不保啊。”
今早与殒儿玩耍的时候他一不小心磕伤了腿,我当即给他包扎上了药,只怕是一回去被乔梦之看见了便认定是我下的手。我心中也明白,她向来不疼爱这孩子,今天为了这个孩子在我面前摔破了东西也不过是想挫挫我的锐气,泄恨我夺了她嫡室正位。
倒也没关系,反正府中日子也是无趣地很,我也就权当看一场好戏了。
“好了,我都问过殒儿的丫头了,是殒儿自己磕伤的,别在这丢人了,跟我回去。”
“爷,丫头们的话信不得,这女人心肠歹毒,收买了丫头们也不是不可能啊,再说……”
“够了!”
魏函的一声怒吼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看见那张平时清淡漠然的脸此时正阴沉得难看,额前的青筋有些微微凸起,显然是正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
乔梦之显然也是被吓傻了,呆愣原地,似是受了万分委屈般眼中隐忍的泪眼看就要落下。
“爷从来没有这般凶过臣妾,今天却为了她这样对我。。。。。。。。”
泪珠子从她眼中断了线,一路滑落,一转身跑了出去,我想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还是能打动魏函的,因为我看见他脸上有一丝落寞的神情。
我兴趣怡然地看完这场戏,此刻倒是有些乏了,我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起身,对着魏函道,“爷若是没别的事,妾身就先回去了。”
我转身正准备出门,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沉敛的声音。
“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梦之的性子从小被宠坏了,难免会闹点小脾气。”
小脾气?我暗暗嗤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还摔得一屋子的碎罐子碎瓷杯还只是小脾气?可是不管她如何胡闹,我想他总该是护着她的,不然也不会在我面前帮她说好话,而我这个正室是什么,不过是权益上的一场交易,也许注定只能空有这王妃的虚名,得不到你的一丝真心。
我回头,朝他笑笑。
“爷放心好了,妾身当然不会放在心上,爷放在心上的女人妾身又怎敢放在自己的心上。”
我看见他的脸变得有些难看,可是我却很乐意去看见这样一幅表情,从踏进这个王府起我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无关情爱的婚姻谁都不会有心,既然我不在你的心上,那么我便不会把你放在心上,这样便公平了。
我转身出了门,不理会身后芸儿的叨叨念,回屋歇着去了。